發新話題
打印

[小說] 《綜漫》黑帝斯與血薔薇 【原創向同人】【已完結】【16+】

本主題被作者加入到個人文集中
[Close]
十四.
‘好狡猾呢,居然還有人會讀唇,看來要給你們一點懲罰。原本還想讓你們從三個月前的記錄開始看,但既然你們那麽想聽到她的聲音,你們再播一次錄影帶看看,內容很有新意的喔。’
先是楞住“這…什麽啊…”後是語句不清地喃語。
只感到手裡的東西被托雷搶去,接著是一陣布料的磨擦聲,然後再次聽到錄影機讀取帶子時發出嗤嗤的雜訊聲。
剛才那些是三個月前的記錄。
微弱的喘息盤旋在幽暗的狹窄空間,終於再一次聽到了屬於她的聲音。
所有的事都很不對勁。
那傢伙是故意的,那簡訊的內容清清楚楚告訴他們,對方能知道他們做過些什麽,敵人現在正藏身于黑暗角落窺視他們的反應。
猶如伸出魔爪的鬼魅般,沒有觸碰到她却一直傷害她,沒有觸碰到錄影帶卻能使內容改變。
白晰的肌膚下像藏著什麽東西,頗長的突兀在皮肉間微細地起伏著,當它的起端慢慢地突起,末端便隨之回復平坦,微絲血管被异物壓迫得龜裂,經過的位置滲出血絲,形成一道稍紅潤的軌迹。
不明的東西…正在她身體裡胡亂遊走,從肩膀遲緩地前進,經過胸前,不規律的左右搖擺使皮膚像被畫上塗鴉,直到落在大腿上才有了停頓的迹象。
清脆的叮叮聲亮起,足下的鎖鏈有了動靜,似是被人牽扯著的拉緊。
一分一秒的過去,漫遊的異物與鎖鏈幷沒有停下,只是以極爲緩慢的速度蠕動著。
奇怪的物體再次向上游走,鎖鏈那動靜算不上是移動,它正在逐步扭動。那東西又再回到胸腔,斷斷續續的咳聲響起,在閉禁的空間産生了迴響,身體隨著鎖鏈旋轉了好幾個圈,喘息間加深了力度,臉容逐漸變得扭曲。
然後…那東西不見了…
她咳出了血…手在胡亂揮舞,似乎是想抓緊些什麽,卻又顯得很無力。
上一次看到錄影帶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這一點,他們只能看著她受傷。
不管想做什麽都無能爲力。
鎖鏈轉動十幾圈後,她的身體已被勒得緊緊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唇也摵得緊緊的。
她在拚命忍住痛楚,不允許自己發出軟弱的聲綫。
畫面像慢拍的鏡頭,雙腿逐漸交迭地來,鎖鏈沒有停下的意欲,下身的形狀受到扭曲,骨架碎裂引起的啪啪聲連續不斷。
鎖骨下的刻紋忽然突起,那怪異的物體在那裡面…?
‘我…絕對…把你一起拖進地獄…哈哈…’
她苦澀的微笑著,眼角劃過泪光,笑聲愈發響亮。
幾聲猛烈的咳聲取代了笑聲,她吐出了一大灘黑血,大概是內臟經不住煎熬而破裂了。
鎖骨下的異物與四肢同時破開皮膚,透徹的紅色折射出些許光映,從她的胸前探出頭來,然後又緩緩地爬了出來,最後掉落在地上,依然在繼續蠕動。
他們終於看清在她體內亂竄的東西,它有著橢圓形的尾巴,蛇形的身體有著一間一格的關節,沒有眼睛的怪物,浴血使它像蠕蟲一樣噁心,但從它身上反映的微光可確定它是金屬制的機械生物。

它的嘴巴叼著了些什麽,黑紅色的表面凹凸不平,血淋淋的肉球比它的頭部大出一倍,還能清楚看到它在脉動,不管怎麽看都似是內臟。
如果是內臟的話,只有一個部位會有這樣强烈的脉動——心臟。
終於,停下了。
那鎖鏈停下了,但他們的心脉亦好像隨之停止,看進眼裏的畫面變得更慢,那機械生物正在地上啃咬著她的心臟,一口一口的細嚼著,而被當成食物的一方卻仍然在猛烈躍動。
粉色的雙瞳彷似快被白色趕走,落力地掙扎著,與她的距離像被逐步拉遠,呼吸聲變得遙遠。
胸前的破洞很快便癒合起來,沿著四肢間的尖刺不停涌出暗紅的血,骨折的突起阻礙了傷口而無法痊癒。
在她身後一直昏睡的藍堂緩緩站起,從桌上取了一個長身的玻璃瓶,裡面盛載著黑色的液體。
明知她無法給予任何反應,仍然拿著瓶子遞到她眼前晃了晃,慢條斯里地扭開瓶蓋,微微傾斜了瓶身,黑色的液體沿著瓶口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錐生零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緊閉雙眼別過臉,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
他無法繼續忍受這種刺激,但是滋滋聲與低吟聲卻從耳窩滲入腦海,糾纏著他的心驅之不散。
他知道那是什麽,但不想去確認。
“零……她…”托雷不如往常硬朗,而是帶著顫栗的低沉聲綫,逼使零睜開雙眼再次面對。
視綫再度落在螢幕之時,她的右半身幾乎所有部位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踪,全被那黑色液體吃掉了。
‘零…’
雜訊再次淹沒她的身影,洪水淹沒一切般的壓迫感隨之襲來,猶如處身深海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似乎被淹沒的不止她的身體,沉重的感覺不斷在他們心底蔓延。
“……剛才…”在叫著他的名字。
一直懷疑她對自己的感情的他到底都做了什麽…?
思緒像被壓碎的流體隨著空氣浮動,他原以爲這種感覺已經沒辦法再加深,原來它可以在心裏不停擴散,直到失去力量的不止是身心。
要不是那時候說出了那個字,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我…”該怎辦…
明明緊握著自己的雙臂,卻感覺不到手的溫度;明明知道自己還在呼吸,却感覺不到鼻息間的氣流。
一切、全部、所有感覺都變得朦朧,就像連靈魂都快要被抽乾。
噠噠…噠噠…
托雷拿著剛從機器裡退出的錄影帶往上拋接,反覆的動作産生連續不斷的聲響。
他一直以來都盡力安慰錐生零,但是這次他實在是連自己都無法安慰。
是他的錯嗎?因爲他違背了敵人的意思,所以凌才會受到這種傷害。

不,這麽短的時間沒可能錄得出那段影片,換句話說,那是之前已經錄下的。
那爲什麽要這樣對她?爲什麽她不肯逃走?
【求求你…放了藍堂…】是因爲不想藍堂受到傷害?
不,要是不想他受到傷害的話,她大可以直接將藍堂從那裏帶出來,特殊力量大都是有距離限制的。
【明明是我的玩具】敵人會是玖蘭樞嗎?
不,據凌留下的資料所描述的人格分析,即便是玖蘭樞也不會說這種話吧,何况他們已經完全記不起藍堂英…
繁雜的聲響不斷,零終於按捺不住“吵死了!可不可以停一停?爲什麽你還有心情做這種事?她…已經…”他無法把自己不想去面對的那幾個字說出口。
“她是不可能死的!那身體有道術的力量,她沒可能就這樣死掉!”托雷咬出肯定的字句,但眼神卻違背意志動搖。
“你也看得很清楚那是什麽吧!那傢伙是認真想殺死她的!現在該怎麽辦啊…”
無可厚非,那是腐蝕性的液體,就算有再强頑的復原能力,只要它能把她的身體完全腐化便足以把她殺死。
托雷用全力把帶子摔到地上“你閉嘴!你看到她死了嗎?你怎麽確定她是死了?一定是死了嗎?”
他看著地上的錄影帶,在剛才的撞擊下居然絲毫無損,難道它並非普通實物?可能是用力量製造出來的。
要是能知道那人所擁有的力量的確實類型…也許…


要忍耐,無論如何都要忍耐,發生什麽事都要忍下來,不能放棄,這一切都會結束,只是痛一段時間,上一世也試過,所以該早已經適應了。
變成怎樣都沒所謂,只要忍得過…應該有機會再相見吧?
這氣味…這感覺…零…在這裏…
但是眼睛卻疲乏得無法睜開,零真的在這裏嗎?
嘭!
一聲巨響嚇得凌瞪大了雙眼,銀光一瞬即逝,刺痛了眼睛,她瞇起眼想尋找那光的源,卻怎麽看都看不清楚,只覺得有股異常的熱度在侵佔身體。
眨了幾眨,讓淚水濕潤一下乾燥的眼睛,再試著看清楚眼前的東西,才發現有人正躺在她的跟前,視綫沿著他的身軀游走,那人的手握著槍,一眼便認出那柄槍是血薔薇。
剛才的聲響是什麽?
她連忙看向零的臉,精緻的臉孔後方不遠處有著槍傷造成的小孔,暗紅不斷從小孔涌出。
“零…怎麽…不…不要…”
要是他死了,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所承受的又算得上是什麽?
以後該怎麽辦?所有東西都亂了…
自從她擅作主張愛上了零,還多管閑事去了黑主學院,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零的身軀逐漸變成透明,直到消失於無形,慌亂的心亦變得平靜。
已經沒辦法想起這是第幾次,最近的幻覺愈來愈嚴重,經常看到零在自己面前用不同的方法自殺,即便明知道那是幻覺,卻無法抑制恐懼,只有在那幻影消散的時候才能得以平服。
冷靜下來方注意到眼前沒有那張破舊的方桌,手邊觸感柔軟順滑,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雙人床上,身上的衣服被人換過,稍稍動了一下,持續的酸痛幾乎散盡,她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
她翻身坐起來,徐徐下了床,環視一下周遭,跟那個地牢一樣是沒有門戶的密室,天花與地板距離甚遠,棕紅色磚牆上掛著一幅抽象畫,掛畫下方的烈焰未有絲毫動搖,傲然亭立在與她身高一致的壁爐內。
只要前行幾步便會置身火海,恐怖的噩夢亦能畫上休止符。
火——最恐怖的存在。
自出生開始便一直對火或是熱都有著强烈的恐懼,她未曾遺忘那諷刺的熟肉香氣、令人窒息的濃烟,還有身體被燃燒的痛楚。
甩甩腦袋,轉過身不看那令她害怕的東西,驚喜地看到一戶窗,連忙走過去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却看到一片白茫茫,視綫下移,景色依然被白色遮蔽,這裏到底有多高?
失望地靠著窗沿坐下,才想起身邊好像少了個人,藍堂不在這裡。
最初去到那個房間的時候,那個人說過他把藍堂牽涉進這件事,是因爲藍堂幫了自己的研究,另一個原因是爲了不讓她輕易死去,所以需要藍堂的力量。
那個人終於放走藍堂了嗎?她是不是不用再受那種痛了?這兒是哪裡?該不會是有人自作主張把她救了吧?
如果是被人救了,她必須要回去那個地牢;如果是那人要她在這裡,她必須要留下來。
【看起來滿精神嘛…】
又是那傲慢的聲線。
【你在這樣的情况下居然還可以保持理智,可以把原因告訴我嗎?】
他只不過是想找到更多突破點去傷害自己,她才沒那麽笨去把自己的秘密告訴變態。
這種問題還是隨便編個理由吧,微微張口,却感到一陣撕裂的痛,舔舔痛處才發現唇上早已乾燥得結出層層角質。
“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我們來換個方式進行下一個遊戲吧!”
這聲線,無法抗拒…
腰際突然被勒緊,低頭一看,一道黑霧正環繞身體,暗色逐漸明亮形成了一雙白晰的手,背緊貼在誰的懷抱裡的感覺,溫暖卻恐怖…
這氣味,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放開我!”
那是唯一的幸福,唯一的美好回憶。
如果零…能在身邊就好了…
腹間傳來陣陣銳利的痛楚與不適感,想踏地借力退開粗暴的懷抱却發現雙足無法觸碰地面。
“不可以反抗啊…”
不能反抗,只可以像玩具一樣…
下一秒已被摔到床上,還沒平衡便馬上撑起身想逃,卻對上了來人的雙眼。
“不要…求求你…”
這是第一次真的想逃,不管任何事她都可以承受,唯獨這種事、這樣的事,絕對不要發生!
然而身體卻違背理智地癱軟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衣服被人逐一撕破,時間過得好慢,對方的每個動作都有餘影。
【這樣就足够了…】
“求求你…停…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
停下來…
不要再破壞…對零的感覺…
零是那麽的溫柔…不要用零的相貌…碰我…
騷亂心靈的手終於停下“開‧玩‧笑‧的!真可惜…我對你這種噁心的女人沒興趣…終於看到你真心的眼淚呢…果然錐生零才是你的弱點,但是…我很好奇呢…你真的分得清楚哪些才是現實嗎?”
眼前的人漸漸化爲黑霧,最後消失于無形。
“可惡…該死…可惡!明明下定了决心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忍得住…但是…但是…”
身體有零的記憶,那是真的存在過嗎…?
一直以來的幻覺都不只是看到,連身體也可以感覺到…
所有能聽到、看到、感覺到的事物,都存在虛假的可能性。
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幻覺?
在自己的眼前自殺了數十次的零,會不會其實有一次是真的?
零還活著嗎?
“……零…”
以爲只要有那晚的記憶,就可以繼續支撑下去,但是那份記憶卻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模糊,甚至變得連真僞都沒辦法分辨。
好想見他,要是現在零在身邊的話,至少…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依賴?
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
在上一世的時候,零從來沒真正的在身邊存在過,當時明明還能支撑到最後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在做什麽…她到底在做什麽…?
“你在哪裡…我…好想你…”
很噁心…不管怎麽摧毀…
就算把內臟全都挖出來…或者是燒成灰燼…
也沒辦法死去…
「但是,我是真的殺了優姬,他還會原諒我嗎…?」
真的很噁心…從一開始就配不上他…
那晚的事根本沒有發生的可能性…
這副令人作嘔的身體…根本沒可能被愛…
過去的三個月是真的嗎?過去的三年是真的嗎?還是其實一切都沒發生過?他還活著嗎…要是他已經不在了…自己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還存在嗎…?會不會其實在那時候已經…
會不會其實一切一切都根本沒存在過…
全部都只是幻覺…連自己的存在也…
那團令人畏懼的火焰…消失了…
那宏偉的棕紅色磚墻…消失了…
那承托著身體的柔軟…消失了…
那照耀著心靈的淡紫…消失了…
身邊所有事物都消失了…
就連自己的雙手…也沒辦法看見…
周遭的事物幽幽暗暗,萬籟俱寂,黑影像班漬般一點點吞噬著純白,漸漸埋沒了她的身影,想去捉緊,雙手卻無力得令人沮喪,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躺在柔軟的床上凝望著天花,想想現在的自己,作息、三餐都定時,衣物有人定時替他拿去洗換,電子水瓶總是盛滿暖暖的水,金屬箱裡常備兩袋血包。
他生活得很好,但是她呢?
她經得住那樣的煎熬,三個月以來都沒有打算過逃走,是在害怕被人控制著的藍堂受到傷害嗎?
到底事隔多久了?只記得那天渾渾噩噩被托雷硬拉著上了車,恢復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這沒有窗戶的地下設施裡。
她的房間位於總部的底層,以前的總部也是在地下建設的嗎?
好冷…過去的冬季她也是在這麽冷的環境下渡過嗎?那個房間也沒有窗戶,大概也是在地下,她也一定很冷吧。
她還活著嗎?還未有機會將心事一一傾訴,不想她就這樣離開,這算是很自私嗎…?活著只會令她更痛苦吧?當日是他衝動把她趕走的,所以她才會落在別人手中,才會受著那種痛苦。
那個研究是不是爲了自己?所以她才會把身體改造到那個地步,才會在那個地方無法解脫。
托雷曾這樣說過『紊亂沒有意義,悲痛不能改變現實。』
零自然明白托雷的道理,沉醉在痛苦當中並不能使她獲救,他們只能默默的忍耐,直到找出突破點,他們才能作出行動。
心中的痛並沒有消减,只是不停以幾何速度遞增,直到心像被打了麻醉針,慢慢地失去了知覺,徹徹底底的絕望。
想救她,卻無能爲力。
她煮的飯菜,很想再吃一遍;怕熱的埋怨,很想再次聽到;靠近的心悸,很想再試一次。
「但是,我當時沒有相信她,她還會原諒我嗎…?」


[ 本帖最後由 紀敏 於 2011-8-24 18:47 編輯 ]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十五.
當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時,失眠的另一人正站於門外。
托雷本想敲門進去,至少能與零說說話也好,也許只有零才會明白他的想法,又怕打擾到對方好眠,最後還是默默地沿著回廊離去。單薄身影默然步離,沿途唯獨深沉步聲伴隨,睫毛微微下垂,虛掩變得混濁的金黃,深灰色地毯使卻步聲消散,才察覺自己在不經意間走進了辦公室。
深宵三點,職員們都已經回房休息,衆多螢幕上的光影卻如常搖曳,世界各地傳來的訊息伴隨絲許光彩闖進思海,像沉重的水滴落入平靜的湖面,沉澱的回憶如同水花般四濺。
離開組織四處尋找「獵物」時所留下的記憶碎片在腦中快速轉動,小公主和史恩現在應該過得很好吧!
想到這裏,屈指一算才發現凌曾踏足的地方寥寥無幾。
在他們前往黑主學院之前,她除自己以外便沒有交過任何朋友。降生於薩克家的凌從出生的那一刻便被奪去了自由,小小年紀就要面對現實社會的陰暗面,長大後每一决定都必然影響世界。也許一直都很寂寞,她卻從來都沒有埋怨過自己的命運。
曾以爲屬於四人的歲月是轉變的開始,噩夢卻很快降臨並驅逐那渺小的幸福。
他有時候會疑惑,如果沒有去過黑主學院,也許和她能像兒時般再次簡簡單單地在一起。
隨便找個座位坐了下來,靠著椅背微微仰頭“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好奇怪…”
人累了,總會想找個地方休息,現在的她覺得累嗎?
“托雷…?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喚起便側起臉看向門處“夏歐利…怎麽還不去睡?這幾天的工作應該很累吧!”
——林‧夏歐利,時間守護者No.X,曾被凌安排負責照顧錐生壹縷的十號。
“剛想回房經過聽到有聲,覺得奇怪便進來看看……話說…你在說你自己?那天起你違抗賽菲莉亞的命令一直早出晚歸,可要小心找到大小姐的時候沒氣力去救她呢。”夏歐利邊說邊走近托雷,放下了一瓶牛奶在托雷跟前的桌子上。
托雷揉揉眉間,拿起瓶子掀開了瓶蓋“我可不記得你有這麽瞭解我。”
時間守護者從來都是各自生活,幾乎每次聚頭都沒好事,上一次是世界差點被道家所製造的伊甸園摧毀,這次是凌出了事,如果是壞事發生得愈多便愈能互相理解的話,托雷寧可永遠都不去瞭解他們。
“別小看我,托雷也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偶像,這些小事怎可能不知道!說起來……有頭緒嗎?”夏歐利聲線怯弱,喝著牛奶的托雷聽後只是輕輕擺手回應。
托雷拿了張面紙拭乾淨嘴邊,深深嘆了口氣“連動機都找不到。”
“你不覺得整件事很奇怪嗎?要是對方真的沒有任何目的,那麽他爲什麽還要把那種錄影帶交給我們?”夏歐利包著臉拉出他旁邊的椅子,托雷正在翻查凌所留下的記憶紀錄,夏歐利看到他沒有回話便坐下並繼續說下去“對方竟說這是游戲,完全是心理變態!而且到底是什麽令她堅持留在那裏?”
“夏歐利…!”托雷突然變得凝重,夏歐利腦袋抖了抖,這話題對托雷而言本來就很敏感,夏歐利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說錯話,再看看螢幕上的數個記憶片段,才發現相同的身影在不同時的記憶中出現。
“你說得對,對方沒可能完全沒有原因便把錄影帶交給我們,而且對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托雷打了個響指,雙眸回復了光彩,不慌不忙地站起並施然步向門口。
夏歐利呆滯地看著螢幕上彈出的個人檔案,反應過來的時候托雷已走到門前“你要去哪裏?”
“送禮。”托雷回眸審視夏歐利的反應,夏歐利那被亮黑長髮虛掩的雙眸中迷惘霎時盡散,然後又換上了孩子期待著糖果似的神情。
托雷已經猜出他下一句想說什麽“不行,你還有別的工作。”
“工作?”
“嗯…替我看管錐生君,儘量不要讓他發現,要是他想離開總部便制止他,但絕對不要跟他說話。”
托雷說完便再次起步,身後卻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他馬上退身看進辦公室內,一點綠正於角落閃爍彰顯它的存在。
夏歐利靠近光源“這次是錄音檔。”
托雷聽後便從門沿的架子取下電子筆記本,然後把它和發出訊號的電腦接駁起來,打算將資料複製完畢再與夏歐利分道。
夏歐利歪歪腦袋“不先聽嗎?”
“去吧!”
答覆未與問題對上,托雷帶著淡淡笑意離開了辦公室,寧靜步伐却在夏歐利心裏餘下深深的迴響,帶有規律的重敲聲如漣漪擴散蔓延。
戴上耳機讓她更貼近,溫柔聲線浸入耳窩,他皺了皺眉,唇角淺淺勾起,似笑非笑地騎上自己的摩托車,引擎發出幾聲怒吼後全速奔馳,風景如快轉畫格飛逝。
——錐生零,她在上一世的時候看過的一部漫畫書裡的人物。
凌帶著生前的記憶、執念一起轉世,從降生的那一刻開始,她便一直仰慕錐生零。直到十歲那年翻閱歷史資料,她才發現自己正跟他處於同一個世界,自那時候開始,她便策劃了這一切,就連最初的人體實驗,也是計劃的一部份。
原來勝負早已命定,只是自己毫不知情執意留下。

四年前,凌回到總部裡的第一晚。
大概,因為看不過他整天都擺出苦瓜臉,便肆無忌憚地把他壓到床上,然後像母親抱小孩一樣擁著他,還一邊輕撫他的頭髮。
“我在這裡了哦,不要一直沉著臉好嗎…?”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啊,看看啊,托雷的臉比起六年前大了很多很多。”
“只注意到…臉嗎?”
“不然還有哪裡?”
“……不…沒什麼。”
“吶…要先睡一下嗎?托雷看起來很累。”
臉龐持續傳來溫軟的觸感,凌愈不在意這點小事,他便愈覺得羞澀。
“沒什麼…”
“對不起呢,忽然就丟下你一個人離開,這段時間…讓你寂寞了。”

托雷把車停在階梯前,刺耳的提示音忽然亮起,他按下耳機上的按鍵“喂喂……夏歐利嗎?……怎麽了…?”側過身下了車,步入久違的校園 “知道了!你現在派人把他抓回去!”
托雷突然神色大變,立刻加快了步伐“還有,通知傑諾斯叫他過來我這邊…嗯…地點你知道的吧!”
只要抓住那個人便可以結束這一切,腦裡閃過了這麽一個想法便向著男生宿舍的方向奔馳。只要事情完了,她便會像四年前一樣再次回來。
只要能捉住那個在她每次看見幻覺時都有出現過的男人,一切就能回復正常。
距離目的地只差數步,步調與心律協動,沉重得使人窒息的緊張感蔓延,輕輕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令他恨之入骨的身影,托雷舉槍指著對方的頭顱“遊戲結束了,變態先生。”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會成爲最麻煩的障礙,因爲你聰明、冷靜,但是你的冷靜……”男人焉然回首,唇角淺勾,形成了詭异的弧度“大概是因爲那個水無月沙耶吧…哈哈…”
握槍的手霎時微晃,雖然又馬上握緊,但透露的動搖還是惹來令人髮指的笑聲,托雷恨不得立即開槍把眼前的人送進地獄,但這麽一來,她的所在與真相便將一同石沉大海。
“我沒說錯吧,卡法。”
“會傷害凌、而且知道這個名字……”
“哈哈…真高興呢!你終於知道我是誰了,但是真的很可惜呢,一切都已經太遲了,罪惡的源頭已經崩潰,滅亡的序曲已經開始,再也無法停下來了。”
“那…你也要消失了,渣滓,我將「不祥」送來了。”
槍聲劃破長空,跟前的人額上的小孔中不斷湧出鮮血,厭惡的詭笑依然掛在臉上。
窗外送進一陣微風,帶來陣陣紙頁磨擦的聲響。
托雷平靜下來才注意到釘在牆上的畫稿,全部都是風景圖,奇怪的是畫紙上的風景竟然有著動靜,猫會跳、人會走、雨會落,就像畫在紙上的動畫一樣。
依據桌上放置著的畫具和畫稿,對方的能力大概是將物品畫在畫紙上,那物品便會在現實呈現,要是這樣便可以理解爲什麽錄像帶會忽然出現的理由。
如果錄影帶的內容也能够憑空素造,或者裏面所錄的內容沒有在現實出現過,甚至她沒有被對方捉住的可能性亦存在,也就是對方可能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
走到這一步終於可以理解對方的力量,但這也不過是事實的表面,若果他早知托雷的到來,卻沒有把這些畫藏起,也就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綫索。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找出來。

遠處照亮夜空的火焰,不時傳來的爆炸聲,愈是混亂,便代表跟她愈接近。
錐生零逆著人群而行,尋找她的身影。
數小時前,零接了一通電話,對方說出了她的所在地,也說出了真正目的,搞不好全都只是圈套,但他還是很想見她。
今後的世界會變成什麽模樣已經不再重要,因爲真正的墮天使計劃,她真正的心意是……
將所有…
終於,騷亂在一棟別墅門外止住了,門正虛掩著,零很理所當然地跟了進去。
會有埋伏嗎?這是陷阱嗎?他並沒有想那麽多,應該說是已經沒辦法想再多的事情。
光亮的地板上一道拖過的血痕,沿路走去經過了梯級和長長的走廊,敞大的空間被華麗的飾物所點綴,多麽雍容華貴的大宅,與外面仿佛是隔絕了的兩個世界,掛在墻上的臉容却在告訴他,這所別墅所住的並不是人類。
這就是你的希望嗎?所有的純血族,然後,將Level E也…
沿著血所通往的是別墅的最頂層,期待已久的熟悉身影終於影入眼簾,但那形態却一點都不熟悉,環繞全身的淡綠光芒,代表著力量正發揮至尖峰,原本柔軟的秀髮形成無數刀刃,不停追趕著眼前的敵人。
她的對手並不弱,在猛烈的密集攻擊之下絲毫無損,仍能擊中凌好幾次,那個人所使出的力量無容置疑是純血族,只可惜她的復原能力使對方每次的攻擊都徒勞無功,這場激烈的攻防戰完全沒有介入的空隙,只要走近一步便會被碎屍萬段。
只能看著她受到傷害嗎?不甘也只能認了。
因爲她執意獨力承擔所有傷害,永遠將身邊的人保護在身後。
但是,誰想要那樣的結果?
“這是最後了…玖蘭李土。”刀鋒刺破對方的胸膛,宣告結束的話語。
她凝視著天花上的吊燈,柔綠的光芒未見消散,身上的凶器仍然纏繞,緩地轉身看向零,原本清徹的雙眸早已失去了光采,神情呆滯得像失去靈魂的人偶。
該怎麽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問候她的傷勢?不,傷口都已經痊癒。
受過的傷很痛嗎?那還不是廢話,果然是應該先道歉才對。
“凌!我…”
當他想開口的時候,天花穿了個大洞,散落大大小小的石塊與灰塵掩蓋了視綫,直到能清楚看到前方的景物,她已經再次消失。
爲什麽還有猶疑?把話說清楚的機會就這樣再一次從手邊流走,早已經握緊了的幸福,爲什麽一直都沒有察覺,要是能早點察覺她的企圖、她的犧牲,也許事情不會落得無可挽救的田地。
可惡…!
用盡所有方法去追趕,卻永遠只能在她的背後, 就如現在即使全力去追她,亦只能隱約看到她的背影。
不行…這樣下去會沒辦法追上去!
“上車!”話音剛傳來便整個人被一手拉到車上。
就只有這個人能理解她的思緒,即使這是一直令他不甘心的人。
這一分、這一秒,他無法否認自己對托雷的依賴。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裡迴蕩滴嗒的聲響,身體輕得像懸浮在半空,摸不到頂、觸不到底,真的還存在嗎…?
是下雨還是心在淌血所發出的聲音?
更深的傷害也承受過,這點小事還不值得哭泣。
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無?
“快滾!你這個惡魔!”不…
過去只不過是一場漫長的夢,不管怎麽掙扎,到了最後一刻也必須像斷了弦的琴一樣被迫中止。
“消失吧!…殺人凶手!”我沒有…
已經受够了這樣的痛苦,現在最想做的只是回家,但是家在哪裡?
“住手啊!她什麽都沒有做過!”
最初在心裡一直支撑自己的人,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挺身而出站在身前的背影,那個溫柔的人身旁…可怕的不是傷害自己的人,而是發誓要保護她的人。
“快停下來!繼續釋放力量下去的話身體會很危險!所以…快停下來啊!”
就像在腦裡向起的一樣,聽到了聲音。
熟悉的你終於來到了我的心裡,你終於來了嗎?
還記得每次拉小提琴的時候,你總會默默在身後,但是每當需要你的時候卻不在身邊,就像那時候一樣…
記起了,也是時候該結束了…要是可以永遠忘記,你說有多好呢…
但還是記起了,儘管怎麽努力去遺忘,發生過的事還是發生過,不想再去相信,誰也不要信…!
柔綠在天空中漸漸化成一片紅海,猶如無數的絲綫追趕著街上的路人,不論是人類還是吸血鬼,全部都正在接受洗禮,爲了潔淨染污的血源,必須驅趕纏繞世界的惡鬼。
誰也不可能扮演上帝,純血族不可以,她也不可以。想要得到的同時必須要付出對等的代價,這樣下去大概會一如所料地與吸血鬼一起消失在世上吧!
這正是她所期望的事,這樣下去零便可以放下對吸血鬼的仇恨,即使這是自己單方面的想法也總比什麽都沒做好。
很喜歡你,卻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手邊演奏著的樂曲奏出與她相配的結局,最後的音色仿佛傾盡僅餘的生命,爲所有惡夢宣告曲終,漫天血紅的綫諷刺地艶麗,這才是她內心真正的顔色。
不遠處傳來斷了片一樣的零碎脚步聲,已無法分辨出是遠去還是走近。
如今才知道,只有痛苦才是自己唯一真實的感覺,接下來,怎樣也沒所謂了吧。


[ 本帖最後由 紀敏 於 2011-8-24 18:47 編輯 ]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十六


十六.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失控的溫度在她身上劃出無數道酒紅,看來已在小提琴與髮絲間融和,不管怎麼歇斯底里地呼喚她的名字,柔弱的聲線已不復存在,就像固定了在大廈圍欄上的人偶般徹底靜止。
“凌,已經夠了,停下來啊!”托雷想走近她的身邊,卻被浮空的利刃阻止前行。
小提琴驀然跌落地上,接觸地面的一瞬回聲四淺。
漸漸地,裂紋擴散,直到熟悉的臉容支離破碎,如同岩石風化於空中,化成無數的晶瑩粉末,兩人面上亦瞬間積了一層厚厚的塵埃,密佈的卻是累月積聚的悲傷。
托雷揪起錐生零的衣領,將他拖前了幾步“是你…要不是你不信她,事情不會變成這樣!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托雷失神地後退了幾步,手邊的力度亦隨之鬆開,零卻因放軟身子而跌坐在地上。
從沒想像過自己會說出推卸責任的說話,若能早點開口,也許她會為了自己留守,眼前的一切亦不會發生。
籠罩街道的血霧與最後遺落的琴音盤旋心底,久久不散。
錐生零原本清澈的雙眸早已失去焦點,抱起她的小提琴,緊閉的眼簾就像一道將他與世界分隔開的牆壁,對外面的一切不為所動。已經忘記有多少個夜晚是聽著她的琴聲入眠,剛才她所奏的曲名是『悲傷戀歌』,原本是一首鋼琴音樂,用小提琴奏出更是每一音色都如滴落鏡湖的水淺起沉澱的回憶,使過去的所有片段如泉湧現眼前。
這是她的抉擇,她所期待的結束,只能默許,靜待她的消散,就如當初不能制止一切的發生。所有的經過就發生在自己身邊,最後的結果卻那麼遙遠,如果能在一切還能挽回的時候趕到,至少能解釋清楚箇中誤會,也許她會走得好過一點。
“收拾殘局吧…” 配劍一揮銀光掠影,銳利若刃的目光略過不遠處那二人憂鬱的身影便悄然離去,卻遺落悲傷的隻字片語“這真的是妳的願望嗎?”
“是的,賽菲莉亞大人。”
其實心知肚明,會比較好過的,只是自己的良心。
——那一夜的不信任到底令她承受了多沉重的痛苦?
浩劫過後,損毀的車輛,倒卧的遊人,街上僅餘一片混亂,在克羅諾斯的安排下街道清理不消一夜已回復往常,而傷員都被送去組織轄下的醫院治療。
在那之後的三天裡,她總是站在大殿的中央看著漆黑的螢光幕,在相同的環境下接過多少殺戮的命令,再也記不起數不清。
“賽菲莉亞大人,那個……報告…”怯弱的聲線打破沉靜。
那天她的容貌就在正中央的螢幕,親自前往黑主學院的決定,當時她的眼神堅定得不容置疑。
“說吧。” 她回頭望向身後的人。
黑色西裝、墨鏡,是組織內絕大部份不成氣候的職業殺手被規定的穿衣。
“當晚躺在地上的人第二天便清醒,驗傷結果發現他們身上都只有一個毛孔大小的傷口,現在正在逐一安排出院。”
“那麼小的傷口又怎讓人昏倒過去,解釋清楚!”
“是的…那個…”
“納米機械。”陰影間傳來溫婉的聲線,隨高跟鞋敲響的步聲漸近,容貌亦愈見清晰。
賽菲莉亞定睛看著來人,面色變得沉重“妳…蒂亞優博士。”
“被擊中的人全都是Level E,她利用頭髮刺進那些人的身體,將納米機械輸入他們體內,把受感染的細胞控制住,大概再也不會發作了。”
“是嗎,是這樣嗎…”
“被灌入他們體內的納米機械都早已跟她的細胞融合,事後她的身體化成粉末的原因應該是……基因崩潰。”
賽菲莉亞沉默半響,繼續問“存活的可能性呢?”
蒂亞優有點詫異地看著跟前的賽菲莉亞,這個人的面上從不帶絲毫表情,如今卻表現得落寞失意,看來她對凌.薩克的感情不淺。
“道,唯一存在她體內的復原能力,它的力量的確可以使嚴重損毀甚至化成灰的物質復原,但她這次「損毀」的原因是將自己體內絕大部份細胞輸出,換來的結果剛才已經說過,即使「道」在事後修復她的身體,亦不可能完全康復,生存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就是墮天使計劃的真面目嗎?將自己的作為犧牲品,換來其他人的自由,真是符合她風格的愚昧行為呢…”

另一邊,被凌拉近的兩個人。
錐生零回想起日前托雷的態度,一直默站在開敞的房門前,猶豫不決久久不敢踏入半步。
“有什麼事便直接講吧。” 托雷沒有正視他,依舊坐在床沿,手中所握的黑帝斯在陰影下失去了光采。
“事情都已經結束,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壹縷……壹縷也被釋放了…”
“嗯,我知道。”
“她已經不在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準備好和壹縷搬去別的地方住,以後還是會來看你…所以…”
我還在這裡,事情沒那麼嚴重。
怎麼可能用隻字片語就能抹去,要是那麼輕易就能解決的問題,也不會把她逼到走上絕路。
還真敢說以後的見面,真的能夠面對嗎?托雷應該再也不想看見自己吧…
“不要想太多,和弟弟一起好好過新生活吧,以後還會遇上很多的人,很多的事,不可以被過去困住。”
“為什麼還可以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她失去了希望,那麼痛苦的人…是我啊!”
“她的願望,是要我們好好活下去,所以…不可以辜負…”
斥責、怨恨…能改變什麼?可以推翻過去讓她重新活過來站在面前嗎?
不可以。
到了最後一刻,她的心仍然是屬於數分鐘前站在眼前的人,若是恨他,會被她討厭吧!
零沒辦法理解他的想法,即便離開那令他幾乎窒息的地方。
步聲漸遠,托雷徐徐望向門沿,才注意到靠近門前的桌上放著她所珍視的紫水晶吊墜。
是零故意留下的吧。
托雷將它置於掌心,緩緩鑽進被窩裡,伸手輕按下床邊的按鈕,一息間燈光盡滅,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宿。
吶,托雷快看看啊!
“不要什麼事都擺出一副很興奮的樣子啊…還有…衣服給我穿好一點…”
這樣的話就可以看到星星,就算住在地下也不會那麼冷清吧!
“燈光造成的怎麼可以拿來跟天上的比…笨蛋…”
要是以後晚上睡不著的話,就可以看著這個,唔…心情應該會好一點…
“記得嗎…妳答應過我要一起去旅行…要在海邊看真正的星星…”
旅行嗎…?可是要找到說服賽菲莉亞的藉口,難度好高呢!她老是說什麼繼承人不可以這樣、繼承人不可以那樣的。
“終有一天…”
但是,我答應你,終有一天會有一晚,哎,就算賽菲莉亞不准我們出去那麼久,只能逃脫半晚也好,一定可以陪托雷到處走,可是你要記得陪我去買衣服,托雷老是穿深色系的,給人感覺很正經,跟你的性格不太相襯,偶爾要換鮮明點的看起來才自然,還有就是一定要帶我去吃甜品!
托雷輕揉著手上的水晶“…嗯…約好了的…不許反悔。”
輕輕拭去淚珠,才察覺吊墜上有一道不依規則的線條,循線打開,淨寧音色隨之沿耳流入。
眼角晶瑩劃破寂靜的黑夜,流淌內心的血無法止住。
半晌過後,他再次坐起身,將項鍊戴上並走了出去,冷酷的臉龐換上了一抹笑。
命運從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而終止,當日她所劃上休止符的,只是自己的生命。
短短數日,一切都已經回復平靜,純血族僅餘玖蘭樞一人,克羅諾斯不為所動如常運作,錐生零在克羅諾斯接手了一些文書的工作,準備跟一縷搬到附近的一所公寓。
而托雷,沒有她的地方已經沒有留下的理由。
“真的要走嗎?”夏歐利不禁流露出幾分失落。
托雷點頭回應。
“不用連絡你的朋友?那個…史…什麼名字來著…對了!叫做史恩的!”
這次也只是搖搖頭,沉默得令人更擔憂。
“一個人…真的好嗎?”
托雷輕撫著胸前的吊飾,閉上雙目“不…不只有我一個。”
“你…是發燒了嗎?還是傷心過度了…?”
夏歐利過度活躍的反應令托雷感到有點不自然,這算什麼門子的安慰,時間守護者始終都是一些不會搞氣氛的傢伙……
“放心吧,我沒事,再聯絡。”
轉過身一揮手,令身後的人無法看見他的神色,灑脫地離開了總部。
座駕上的目光沒有為沿途的風景留戀,只是不斷逆風奔馳。
目的地不是熱鬧的城市,而是郊外的偏遠小鎮,沒有帶上很多行李,只配上輕便的裝束,連替換的衣服也打算在沿途購買。
這次不算出走,臨行前賽菲莉亞還交待夏歐利要他把金卡帶上,比起以前的不太一樣,至少不愁吃喝。
吶吶…看看這件,黃色的好!夠鮮艷!還有這件粉紅色的帽子還打蝴蝶結,托雷穿上去一定很搞笑!哈哈…
售貨員一臉自信“客人真的很有眼光,這一款是今季的新款,是手工編織,世上絕對不會找到第二件。”
聽過後,托雷額上立時佈滿黑線,細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個…我要那兩件黑色的就可以。”
果然是沒辦法接受她的品味,說起來那也只不過是打算在他身上搞惡作劇吧!
真惡劣…
付款過後,再一次踏在清爽的街道上,迎面而來的風夾雜些許海水的味道,遠處傳來人們的歡呼與陣陣爆破聲,眺望夜空亮起的煙火,耀眼奪目卻一瞬即逝。
——沒關係的,你的眼眸也與焰火一樣漂亮哦。
托雷瞥了一眼懸在腰間的槍,表現得有點失落“……沙耶…跟凌在同一個地方嗎…?”
槍旁的位置傳來震動,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接聽鍵上的手指猶疑片刻,才按了下去。
‘托雷,是你嗎?’
“嗯。”
‘我跟伊芺都知道那件事了,這幾天的報紙都在報導,你…還好吧?’
聽著史恩的慰問,他便想起了更多的事,那時候也是史恩和伊芺陪在身邊。
‘喂…!托雷?’遲遲未接到他的回應,史恩開始焦急起來。
“習慣了…她不在身邊…”托雷微微抬起頭,綻放出久違的燦爛笑容“現在只想自己一個到處走走,算是散心吧,所以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我。”
‘我們在阿湼特的店裡寄住,你要是什麼時候想過來的話,隨時都可以喔,所以…’
“謝謝,史恩。” 他打斷了史恩的說話,掛上電話後背向煙火離去。

另一邊,被掛線後不憤的史恩用盡全力將手機向牆擲出,卻在觸碰的瞬間被淡金色纏繞,金髮將話機遞給女孩,她接過後不發一語盯著史恩。
“那傢伙…!到底要逞強到什麼時候,還要隨便打斷別人的話就掛線!”
“托雷,沒有改變。”酒紅的視線再一次落到書本上。
史恩忽然怒氣全消,跟前的女孩盡管神色冰冷,心裡還是很會胡思亂想。
“吶,伊芺,我們去找他吧,就算他什麼都不肯講也好,至少可以阻止那傢伙做傻事吧。”
“史恩知道托雷在哪裡?”
——伊芺,擁有與凌相同的力量,她的特蘭斯未經道術污染,單純的基因複製體。
“哈…說的也是。”史恩被問得尷尬,傻傻地笑了起來,卻又猛地站起,面上驟然回復光采“對了,剛才聽到他那邊有煙火的聲音,現在這季節會放煙火的地方應該不多,可以在月慶節錄上查到。”
他說著便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逐個字仔細地看下去。
正當史恩為了一大堆地方名而頭痛的時候,忽然襲來雜亂的聲音,望向身後才注意到伊芺已經在收拾行李。
“等一下,那個不能放進去。”
“不可以?”
“……對,不可以。小貓是有生命的,所以不可以把牠放進行李…”
咚咚——
敲門聲中斷了對話,隨之傳來粗豪的女聲“喂!史恩,樓下有人找你。”


[ 本帖最後由 紀敏 於 2011-8-24 18:46 編輯 ]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十七

夜幕籠罩使一切都變得朦朧,托雷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一家裝潢簡樸的旅館,映入眼簾的是裡外不一的一片熱鬧,登記好房間之後他便上房點了幾道小菜。

“還有什麼需要嗎?”服務員爽朗的提問給人感覺十分率直,該是個不喜歡帶禮數的人,至少她沒有加上「請問」在句前。

他搖頭回應,目光游離地看著餐桌,在剛才的對話裡沒有望過服務員半眼,似乎心裡正想著其他事情。

“話說回來,你…真的夠錢付賬嗎?”

托雷聽後猛地看向她,這聲音、這語氣、這髮色,重點是這張瞧不起人的臉!

“妳——怎麼會在這裡!”

“說起來又是一匹布,上次跟你們分別之後,我去了那個國家,遇到了那個人,去了那個地方看風景,跟那個人分別……” 服務員開始訴說著自己的往事,要是讓她繼續說下去肯定會沒完沒了…

“好了,不用解釋了。”

“給我好好把別人的話聽完啊!”她氣得用力拍桌,卻又眨了眨眼,歪起腦袋看著托雷“……咦?之前跟你一起的大叔呢?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沒什麼,妳快走吧,我都快要餓死了…” 他托著腮別過了臉,不想繼續討論這話題,畢竟這女人的聯想力可說是神乎其技。

“真是個沒人情味的兒子呢!”怨靈纏身似的服務員輕拍裙擺離開了房間。

這誤會也太深了好嗎?他們根本完全不是那種關係啊!再說伊芺也不是他的妹妹!

步聲漸遠,直到又一次變得安靜起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難免會覺得有點寂寞,他抬頭望向天花,高舉著從衣袋裡拿出的一個小瓶子,裡面注滿的淡紫色液體在光影下閃閃生輝。

記得在她第一次失蹤之後也有住過這種房間,那時的他執意離開克羅諾斯,然後遇上史恩和伊芺,一起旅行,一切都像昨天才發生的事一樣。

那一天,為了凌的事而被召喚到總部的人都已經全數離開,賽菲莉亞獨自留在辦公室裡專注地翻閱文件,卻被忽然傳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

“博士,你不是應該已經走了?”

“嘛…妳也是吧,其他人都已經下班了,妳還在這裡一個人看資料。”

賽菲莉亞沉默,視線轉向桌上,她沒辦法放下這件事。

“她還真的很多秘密呢,真是個奇怪的女生,居然會自己送上門給別人研究。”

每次接觸有關特蘭斯的事,蒂亞優便會聯想到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伊芺。

這令她不禁覺得自己間接害了凌,因為她就是特蘭斯的發明者。

“她一直都是自把自為,從不肯乖乖聽從命令,每次都要花很多時間才能說服她。”

看到她的感慨,蒂亞優坐到她旁邊的位置,沒有插話。

“也許妳會明白,那孩子從小就活在克羅諾斯的陰影下,並不是自己決定留下的,跟我們不一樣。”

就像伊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小時候的她已經是個硬性子,決定了的事誰也管不著。在她四歲那年,為了逼祖父陪她過生日便藏起了鑄煉房的門匙,不管怎麼問她都不肯講出口。”賽菲莉亞微微搖頭,放下文件夾露出了溫柔的笑。

“那後來怎樣?”

“結果直到她的生日過了,才知道她竟然把鑰匙藏在糖果盒裡,那時候的薩克大人把她關進了黑房裡,到放出來的時候,她一直發抖……哭著求我們殺了她…”賽菲莉亞頓了頓,將文件放進保險箱裡,神情亦變得冷漠,站起來走出房間。

“她在怕的不是黑暗。”

當時的凌緊抱雙臂,不停重複說著相同的話,那是只有被迫到絕路,等待死亡的人才會有的表情。

鄰近總部的一個小鎮裡一片寧靜,可以清楚聽到鳥兒哼唱與草木被風吹動的聲響,錐生零拒絕了克羅諾斯的援助,在這裡的一棟大廈挑了一個小單位。

他正抬著一部電視準備走進屋裡,肩膀卻被人大力一拍,冷氣牆馬上火力全開,就連小鳥也嚇得閉上了嘴。

“喲!零君!”

“……妳是誰?”他沒有看向身後的人,只是緊盯著前方壓住怒氣發問。

“我?忘記了嗎?那天在酒吧裡找凌的那個啊。”

“有什麼事,快說。”然後給他滾…

“搬到我家旁邊還敢說話那麼狠,小心我等等放老鼠到你家裡。”緋羽狡猾地笑著,“吶,剛才的是你弟弟吧,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

“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進去了。”零提步前行,沒有再理會身後的緋羽,才踏進大廳便看到壹縷在茶几前埋頭苦幹。

“這是什麼?”零神色緩和下來,將電視放好,再走到壹縷身旁坐下。

“……閑大人買的…在我還是小孩的時候。”

“是嗎…”零望向窗外,沉默了一會兒,“她也有留下一個吊飾,我把它轉送了給別人了。”

壹縷不解地看著他,親友的遺物應該很珍惜才對。

“那不是該落在我手裡的東西,我是個不懂珍惜的人。”

“零真的沒有改變過呢,總是將一切罪名加在自己身上。”

一直都是這樣,連對方有沒有怨恨自己都不清楚,擅自認定自己欠了別人,卻不知道這會令人更痛苦。

“不是內疚,大概…是想法變得不一樣了,它是真的值得有更好的主人。”

“當局者迷嗎?”壹縷淡淡地笑著便開始收拾凌亂的東西。

“……不知道…”零站起身,取去了壹縷手中的東西放好,“給我,現在先去吃飯,回來再繼續。”拿了門匙便走了出去。

誰知才出門半步便看到鄰家的門關上,緋羽看到他們便親切地笑開,“喲!”向他們打了個招呼便離開,雙子沒有作出回應,只是沿著向商場的路走去。

“你們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暗戀我就說嘛,零君。”她忽然轉身,露出了猥褻的笑。

“往餐廳的路就只有這一條吧。” 看見身旁的零氣得握緊了拳頭,壹縷馬上反駁。

緋羽依舊走在他們前面,沒有對壹縷的發話作出回應,她不太適應沉默的氣氛,這樣會讓她覺得很突兀。

“為什麼總是遇上這種無理取鬧的人…”

“想起誰了嗎?”

零忽然停步下來,慢慢地呼了一口氣,轉望彎月的方向,“已經是夜晚了。”

三人在到了商場之後分道而行,兄弟二人吃過晚飯就回去繼續打點一切,平淡而庸碌的生活反令零真正放鬆起來。

過去的事誰也不能評價些什麼,心會循著時間一點點弛緩下來,現在的他只知道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第二天早上,錐生零打著呵欠走出房間,經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了壹縷的房門沒有關好,他便走過去偷看了一眼,壹縷的睡姿跟小時候相比起來幾乎完全沒有改變過,只是抱著的不再是自己而是被子。

沒有很留戀地慢慢觀賞,他轉過身走進浴室梳洗之後換好衣服出了門,想說去買早餐給弟弟卻在門外再一次遇上緋羽。

“喲!零君,今天看起來不太精神呢!”緋羽臉上依然是一抹猥褻的笑。

他默然從她身旁走了過去,不管怎樣看都覺得她圖謀不詭。

“她不會希望看見這樣的你,打起精神吧!”

“別管我。”

緋羽看著走遠的身影,伸手撫摸著脖子上已消褪的痕跡,回想起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張開雙眼的時候,當時連對自己下手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在那一晚遇上凌之前的她也只是麻木地活著,等待墮落的來臨,雖然從傑諾斯口中得知凌並不是存心拯救自己,因為她的心裡從來都只有一個人。

另一邊的托雷正準備離開旅館繼續他的旅途,但當他走到旅館下層的酒吧裡的時候再一次聽到了吵鬧的對話聲,本是沒多少注意,卻瞥見帽子虛掩的墨綠短髮,不禁看了過去。

“不去就是不去,你再怎麼說下去我都不會去。”

戴著帽子的少年看起來年齡與自己相若,托雷走到吧台前點了杯牛奶坐下,繼續聽下去。

“可是這樣的話媽媽會很傷心的,你就當幫幫忙,去一次吧。”

“我又不是她的女兒,怎麼可能裝出來呢……這樣跟欺騙她有分別嗎?”

失去了就只能默默接受現實,事實的確如此,但那少年說話時的猶疑卻硬生生的塞到托雷心裡。

“……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就一晚而己,滿足她的心願。”

就算見面了也留不住,明知道結果也會很想見到對方,誰都想抓緊過去,卻永遠回不了昨日,托雷很明白這感覺。

“不行就是不行,要是這次騙到她了、她重拾笑容了又怎樣?終有一天……我也會在你們面前消失,到時候就讓她再一次承受失去的滋味嗎?”

身後的對話靜止,然後聽到了門被開了又關的聲音,托雷才喝著牛奶望向身後,只見剛才苦苦哀求的男子失落地盯著桌子,托雷放下瓶子和幾個銀幣便跟了出去,沒有走近,只是呆望街上密佈的遊人逐漸淹沒那少年的身影。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想追上去的衝動,但這疑問很快又被擱置,眼睛用力地眨了眨,定過神就走進了停車場,腳步聲在敝大的空間迴響,他慢吞吞地向自己的車子走去,身後卻突然傳來巨響,回首望向入口處才驚覺頃刻間天空變得一片灰濛,密佈的雲不再透出一絲光

他將視線移向地板,不想再多望一眼,那種晴天霹靂的感覺討厭極了。

街上一切都濕漉漉,他冒著雨匆匆跑進大廈,手裡還抽著剛買的便當和食材,好不容易才碰到褲袋的位置拿出鑰匙,正想開門的時候卻被裡面的人搶先打開。

壹縷溫柔地笑著“你回來了。”

很熟悉的台詞,已經忘記多久沒有聽過了,才記起壹縷之前還一直痛恨著自己。

“嗯,我回來了。”

“看你都濕透了,快點進來吧。”壹縷將門拉得更開,取過他手上的袋子。

零踏入屋內便徑直地走進了浴室,調好溫水浸了進去。不消片刻,整個浴室都充滿了水蒸氣,朦朦朧朧的。

壹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討厭自己了?那張臉上所掛的溫柔是真的嗎?最近所有的事都變得不一樣,忽然有種回到了起點的感覺,卻平靜得有點不自然,也許是太久沒試過風平浪靜的生活,又或者他的心已經麻木。

“你是過敏了。”壹縷打開了浴室的門,抱著幾件衣服走了進來。

“……過敏…什麼的…” 零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盯住水面想得入神,只感到下巴被人輕輕抬起,然後便對上了壹縷放大了的臉龐。

“這還不是過敏嗎…都腫起來了。”壹縷語帶戲謔,開始用指尖磨擦著他的唇邊。

溫熱的觸感驀然退開,他下意識伸手抓緊了壹縷,扶著牆起身將對方緊緊的擁進懷裡,連串動作過後卻只是靜靜地把頭埋在壹縷的脖子上。

“這下子傷腦筋了呢,我也全身濕透了,怎麼去買藥給零呢。”壹縷拿起一條大小剛好可以將二人裹住的毛巾反手披到身後的零身上。

“……壹縷……對不起…”

“零用不著這麼努力道歉啊,我又沒說生氣。”壹縷皺眉,就算看不到也能想像出那張臉上掛滿了對自己的憐憫,不管什麼事都死命地道歉,這是零最令他頭疼的地方。

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誰都沒可能馬上平服下來,但是撒嬌也只准一會兒喔,對,“只是一會兒而己,還要去買藥。”

“嗯…”零很辛苦才發出一個單音,極力抑制自己心裡的矛盾,他無法忘記目睹父母雙亡時壹縷臉上所掛笑容,更不明白父母為壹縷帶來的壓力和痛苦,卻又很想重拾那份早已消失且以為不會再有的感覺——家的感覺。

只要不再發生些什麼事情,終有一天連存在心裡的矛盾也會隨著時間消散吧。


[ 本帖最後由 紀敏 於 2011-8-24 18:46 編輯 ]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哦!
不過現在還只是看了兩集@.@(慢慢品嚐麻~
還有呢...第二頁某幾章沒有分行...有點辛苦~要看的話

TOP

引用:
原帖由 野小孩 於 24-8-2011 05:34 PM 發表
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哦!
不過現在還只是看了兩集@.@(慢慢品嚐麻~
還有呢...第二頁某幾章沒有分行...有點辛苦~要看的話
太大工程了...光是分行就可以搞一個多小時..

其實我有很嚴重的短句換行癖...

現時才8萬字故事還在中段..深坑..

故事裡只有兩個動畫介入的綜漫而言

這個字數已經很過火

[ 本帖最後由 紀敏 於 2011-8-24 19:06 編輯 ]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張圖好靚..嘻

雖然重點系文章''

TOP

大力支持並
準備以半天的時間刨看^_^

TOP

引用:
原帖由 紀敏 於 2011-8-24 18:40 發表

太大工程了...光是分行就可以搞一個多小時..

其實我有很嚴重的短句換行癖...

現時才8萬字故事還在中段..深坑..

故事裡只有兩個動畫介入的綜漫而言

這個字數已經很過火 ...
對了...有點過火...畢竟要我慢慢追=.=

TOP

我好鐘意科幻小說吧~~所以一定會追到底...但你的字數與行距可怕得很=.=...讓我慢慢追吧=.=不要更新住呢!!

TOP

omg~這種題材很對我口味

TOP

引用:
原帖由 煩=.= 於 25-8-2011 02:57 AM 發表
我好鐘意科幻小說吧~~所以一定會追到底...但你的字數與行距可怕得很=.=...讓我慢慢追吧=.=不要更新住呢!!
長篇小說就是這樣.."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十八.

直到溫暖的觸感再一次退開,朦朧的意識才漸漸變得清晰,前方亦已經空無一人,他拉下身上的毛巾,話鈴就在這時候劃破寧靜,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持續的聲響在他抵步話機前方的時候中斷,伸出的手緩退卻又聽見鈴聲再一次亮起。

他的動作大得幾乎要把話筒塞進耳朵裡,即便說“聽好了…你就算不打第二次電話過來我也會撥回去,所以…”

“您今天也好精神哦!爸爸好高興呢~”頑劣的語氣使得他額上青筋跳了一跳,“不要用「您」啊,那是如何地噁心的稱呼啊,說起來我好像沒承認過自己是你的兒子吧…”

聽筒裡忽然安靜得出奇,朝氣逼人的理事長沒有馬上接上下一句,似是在猶疑接下來的話題,“但是真的很開心呢,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就算嘴巴在抗議,聽過這話之後臉頰還是泛起了微紅,“那是當然的吧,搬家又怎麼可能有事呢。”

“哈,說的也是呢,話說起來樞他們剛才走了。”零不解,認為吸血鬼的事與自己無關,“這點事不用告訴我。”

“克羅諾斯在追捕的那個人…藍堂英也跟他們在一起。”這一次變得安靜的是零,算起來在凌還有意識的時候,藍堂英大概是最後一個接觸她的人。

“嘛,事情就是這樣了,如果需要通知克羅諾斯的話就交給你吧,我沒有他們的直接連絡方法。”理事長的視線在對話間未曾移開,徑直地落在校門前的幾個身影,還是第一次吧,在早上看到那麼多的夜間部的人在校外。

熣燦亮金在雨後日光下更奪目,令人難以置信這樣的少年會被牽連進那次事件裡面。

據理事長所知,那天藍堂在自己的房間內突然消失,過了三個月又忽然在原位出現,當藍堂醒來的時候已經記不起當中發生過什麼事,那段時間的記憶就像完全被徹底抹去。凌已然逝世,樞亦無從追究之前發生的事,組織卻仍然在追尋真相。

“怎麼了,英。”玖蘭樞輕喚著凝視瓦頂的藍堂英,聲線魅惑幾乎奪去他的靈魂,目光回轉便從容地笑開“沒什麼…走吧。”

從優姬死去那天開始樞沒有踏出過房門半步,藍堂知道他對優姬的死非常執著,直到接到凌的死訊後大概是因為仇恨得到解脫,繃緊的情緒弛緩過來才離開了那封閉的空間,但沒想到他一出來便說要離開黑主學院。

藍堂停了腳步,第一個發現的支葵回望身後,“你今天怎麼了?”

“…沒辦法就這樣放任不管吧。”藍堂轉過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隱晦的憂鬱怎麼藏都藏不住,“說謊技巧差透了…英。”

熾熱的光穿過亂髮落在臉頰,他沖沖跑到熟悉的酒吧門前遇上了傑諾斯,才停下腳步傑諾斯便向他展現自己的招牌笑容,“喲!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呢,請在傍晚時份再來吧。”說完就轉身拿出鑰匙徐徐打開鐵閘。

注意到藍堂若無其事地跟在自己後面,“我還以為你全都忘記了呢,但是你如果想翻舊資料的話就只能請你放棄了,地下室的東西都已經全部被人搬走了,賽菲莉亞對這件事十分重視。”

藍堂默不作聲地走進了休息室,把抽屜拉開一半伸了手進去探索著裡面的上方,不消幾秒,紙條撕破的聲音響起,被取出的是一塊細小的晶片,藍堂將它遞到傑諾斯的手裡,“這裡面紀錄了她的夢。”

“夢…是夢境記錄系統的數據嗎?”傑諾斯問得有點茫然,畢竟沒想過他會把這樣重要的東西放在那麼容易被找到的位置,也許正是容易被找出來所以才會沒人注意到吧。

“那時她在實驗後暈倒,我在處理善後的工序時剛好經過她身旁就被抓緊了衣袖,我還以為她是醒來了,看到她還在睡覺才鬆了口氣卻發現她哭了。”藍堂說到這裡,神情凝重望向傑諾斯,“把它交給托雷.哈特湼特吧,看過之後他會明白一切的。”

密雲在雨後不久消散,托雷便馭車離開了小鎮,洗禮過後的森林溢滿清新草香,本是心曠神怡的香氣卻使他的心情更為沉重。

風景轉換,抵達一條小農村的時候已經垂暮,離遠看見了一家餐館便雀躍起來走過去,還一臉嘴饞地唸著“牛奶,牛奶…”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濃郁的菜餚香撲鼻而來,他隨即換上了一副滿足的表情,肚子亦開始騷動起來,話說回來他可是由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啊。

“吶…先來一瓶牛奶,還有什麼好吃的都拿來吧。”挑了個位置坐下,很隨便的點了菜便開始審視著周圍的環境,不論是天花、牆壁、吧台,又或者桌椅地板,就連放在桌上的杯子都是木製,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舊式餐館呢。

隔了一會兒,服務員將好幾道小吃一一遞上,托雷盯著桌子不甚滿意,“沒有大盤一點的嗎?”說完便把小吃整碟倒進嘴裡,站在身旁的服務員愣住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有啊,現在就去給廚房下單,請稍候。”

托雷用力地點點頭,端起牛奶大口地喝著。就在這時候眼角餘光瞥見一名中年男人正端坐在吧台看著報紙,他的神色亦隨之變得凝重。

“來了來了,客人請慢用。”服務員熱情的笑臉剛好掩蓋了視線,他沒來得及反應,只是發出“喔…”的一聲便放下杯子開始吃起來。

就這樣,太陽伯伯在托雷吃著豐盛晚餐的時候悄悄地下山了,另一邊的史恩與伊芺正抵步托雷之前待過的旅館。

“什麼——!今早走了?”史恩拍桌驚叫,而身後的伊芺卻乖巧地站著,這一幕落在酒吧裡其他客人的目光裡成了強烈對比。

他扶著額開始唠叨起來“是嗎…又去了別的地方嗎…”

“怨男一樣。”伊芺忽然冒出的一句使他感到一陣惡寒,“哈?妳是在哪學到這個詞的。”

伊芺輕舉起手中的書本,上面寫著《一千種成為怨男的方法》,然而史恩亦開始傻笑起來…

等到躍動的情緒緩和下來,史恩會心地看著跟前的伊芺,就算這樣下去會追不上托雷也總不能讓她跟自己一起連夜趕路吧,最後決定在這裡留宿一晚。

滿月高掛,與前一夜的天色差距甚遠。

晚飯過後,他走到了村子附近的山丘上,目光放遠使在夜幕下的村莊寂靜得失去了生氣。他沿著小徑前行,路肩籬笆上的野薔薇隨步伐深入便長得更茂盛,直到破爛不堪的牆映入眼簾才停下腳步,纏繞牆身的白色小花在銀輝映照下散發淡紫柔光。

這種野薔薇與別不同,它在暮或夜兩段時份會受天色影響而映出不同的顏色,故此村子亦被命名暮夜村。

夜風撩動,吹散了溢滿鼻息間的花香,引來陣陣凡音卻夾雜了不協調的磨擦聲,“誰在那裡?”

“……咳…唔…”

牆後的人沒有步入視線,聽見對方似是捂住嘴發出的咳聲便緩步走近,探頭一看,眼熟的畫家帽驚現眼前,認出了對方是早上在旅館裡的少年反令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近愛管閒事的人似乎變多了呢。”他站起來輕拂去黏在褲子上的草葉。

忽然,揚過的墨綠瞬間迷惑了托雷的視線,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另一人已經站在跟前,“維希,這是你的朋友嗎?難道…是男朋友?”

維希苦笑著微微搖頭,“我什麼時候變成女人了?來,要回去了,翎菲。”他說著便牽起她的手轉身離開,翎菲側起臉望了托雷一眼,跟前的人卻補上一句,“不用理會那種奇怪的傢伙。”

他們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見跟托雷的距離已經遠得無法再聽到他們對話,翎菲才停下了腳步,“吶,這樣真的好嗎?”

“妳指什麼?”

“祭典快要開始了,不管他真的…可以嗎?”維希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使她靠著自己繼續前行,“嗯,沒關係的,我倒想知道他看到儀式會有什麼反應吧。”

他的從容讓翎菲鬆了口氣,乾脆微微側起頭靠在他的肩上,“真是惡趣味呢。”

很適合夜晚的湛藍,被遺落在後的托雷不由得有這樣的想法,直到幽森完全淹沒了那二道背影才回過神來的他仰天眺望,郊區的夜晚跟城市裡的很不一樣,從這裡能清楚地看到天空上的星星。

穿過牆壁踏進一座小遺跡般的廢棄小屋,他看見滿室草葉便笑了笑,“今晚就在這裡睡吧!”他挑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又再一次仰頭,透過破損的天花便能望到的星宿在無盡夜空中是多麼遙遠的存在啊…

即使在不同的世界裡,也能看著一樣的天空吧。

“難道…跟兒子吵架了?”奇怪的服務員用餐盆掩住半邊嘴巴,那十年不變的陰險表情差點令史恩爆炸。

“才不是兒子!”

“托雷現在看起來怎樣?”伊芺定睛看著服務員,看到她對答案十分期待的服務員開始認真回想,“嘛…還不是鼓著臉,唯一奇怪的是點菜的時候他很明顯心不在焉。”

“那,鈴鐺有戴著嗎?”伊芺扶著桌站起傾前了身子,堅定地看著服務員,使她尷尬地退後了幾分,“…應該沒有吧。”

史恩摸了摸伊芺那顆可愛的小腦袋才坐下,“他的想法早就改變了,就算不戴鈴鐺也會好好的,我們很快就可以跟他見面,不要想太多了。”


獨特的銀色華美得即使以月白相比亦黯然失色,多加形容反會令它失真,雖說如此奪魄卻遠比不上在它虛掩下的淡紫的光采。

“喲!變態跟縱狂錐生零,看起來挺閒的嘛。”緋羽突然從陽台冒出個頭來,嚇得正在窗旁坐著的錐生零當場打了個突。

“誰是跟縱狂了?你這個變態女。”他一把拉開了窗子,卻看到一大袋食材被遞到面前,“一起吃吧,就當作是賀你們新居進伙。”緋羽說著便攞開袋子,從對面爬了過來,零只是目光呆滯緊緊盯著她手中的東西,直到她走到身後的時候他才回過神,“妳…稍為有點女人的自覺好嗎?居然隨便溜進別人的家裡,真不要臉。”

“哪裡隨便了,明明是零君自己開窗給我進來的哦,對了,這些應該放在哪裡?”緋羽舉起袋子問著,“當然是廚房吧!”

誒?怎麼會答得那麼認真?這下子糟了,這樣答她不就等如引「狼」入室…

“是嗎?我還以為變態會喜歡在廁所裡吃飯呢!”緋羽恍然大悟摸摸下巴,拉開房門走出去關上門。

被留在房裡的零面色深沉捏緊了拳頭“……誰是變態了。”深嘆一口氣抑制住快要爆發的怒氣才緩緩走到快要被敵人佔據的廚房,才踏進半步便看到親愛的弟弟正站在角落呆望緋羽在準備食材,身旁的水喉還要沒關好,似乎是被緋羽嚇到了。

零二話不說把壹縷拉了出去,再一次嘆氣,“…她到底想做什麼?”壹縷想了想,“她是薩克小姐的朋友吧?”

緋羽剛才奇怪的行為幾乎把他氣得什麼都想不出來,這下子壹縷提起了凌的名字他才記起確實有這回事,“…嗯,算是吧。”

“零真幸福呢,這麼多人關心你。”說著便坐到沙發去,乾脆開電視來看然後什麼都不管,肩膀忽然覺得有點重,望望身後才注意到零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上,還要皺起眉一副擔憂的樣子,“沒什麼,只是…”

“壹縷。”零正色地搖搖頭,卻因此舉令壹縷有點生氣,“我不是小孩子。”

“弟弟在哥哥的眼裡永遠都是弟弟,就算到了八十歲都是哦。”


緋羽突然從門後探出頭來發話,使零愣住了一下,難道她說話之前就不可以給點先兆嗎…?

“快來幫忙啊,難道你們就習慣等女生餵飯么?”她捧著大堆餐具從廚房裡走出來放在桌子上,壹縷見狀起身幫忙放好東西,零倒是繼續緊盯著忽然跑到他家裡還要指指點點的緋羽。

良久,食料跟餐具都已經放好,只欠杯具,零從冰櫃裡拿了幾個冰杯和冷飲放到二人跟前,想到了些什麼便看著鍋子問緋羽,“妳真的有把它煮熟嗎?”

她夾起一塊肉片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說:“你試試吃完會不會肚子痛就知道了。”

神出鬼沒嚇死人不償命是她的特權、一塌糊塗的回答令人無言是她的專利,現實真的就這麼殘酷嗎?想到這裡錐生零開始感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倒楣,千挑萬選居然選了這間屋當上了她的鄰居。

這種嚇破膽的日子以後還是會持續下去吧,只能…面對現實么?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十九

今夜的第三次嘆氣過後,視線回轉餐桌上的鍋子,徐徐將一小塊蘿蔔遞進嘴裡,熟悉的味道從口腔裡蔓延,以前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吃這個吧,托雷對這種煮法的火鍋特別偏愛,所以凌也常常在週末的時候煮牛奶鍋。

晚飯過後,緋羽從窗戶再一次爬回去自己的家裡,壹縷也去了睡覺,一切回復平靜之後,零回到房裡再度坐在窗沿緊盯著桌上的手機,如果撥了電話過去會不會連累托雷想起不愉快的事呢,這通電話到底該不該撥出去?時間一點點過去,反覆思索了很多次也得不出結論,拉上窗簾鎖上了房門,便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個裹住。

放棄吧,不應該再打擾托雷,他也會有自己的煩惱,就這樣想著想著,結果還是一直輾轉反側睡不入眠,最後還是敵不過憂慮挺直了身子,拿起電話撥了出去,接通後才響了一下,托雷便接了電話,“啊…誰?…唔…”居然接了電話才打呵欠,看來零剛才的擔憂全都是白費的,“是我,你現在在哪裡?”

“零嗎?這兒是…”托雷猶疑了一下,“暮夜村。”零疑惑,這可以說是他完全沒聽過的地方名,聽著便從抽屜裡拿出地圖翻看著。

“沒別的事的話我先掛了,開了一整天車累透了。”托雷隨便說了個藉口便直接掛了線,換了個姿勢抱膝進睡。

微風伴隨花香成了上好的催眠劑,再張開眼的時候已經天亮,周圍滿佈的小花亦回復了平常的嫩白色。他伸了個懶腰便起身回到村莊的餐館吃早餐,點了牛油麵包跟牛奶,才剛伏到餐桌上便注意到昨天的中年男人坐在同一位置看報紙。

托雷厭惡地扭過頭不再看他,就在這時候清脆的鈴聲亮起,托雷看向門的位置,兩道身影緩緩地走到中年男人的身旁坐下——維希與翎菲。

“嘖…”托雷眼神所發的冰冷不經意地擊中了維希,使他抖了一下。

即使深受這股寒氣滋擾,他還是緊緊摟住翎菲的腰,“今天這裡好像有點冷。”見她有點茫然地看自己便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放輕了語氣,“會覺得冷嗎…?”話語間還戲謔地瞥了托雷一眼。

咯——

維希把用報紙包著的東西放在吧台便站起身,“我們先回去。”

“嗯,小心一點。”中年男人的視線緊盯報紙,嘴裡叼著煙含糊地回應。

托雷看到二人走了才鬆口氣,皺著眉吃過麵包便咕嚕咕嚕的喝起牛奶,冰涼的觸感沖散了體內那團火,放下幾枚硬幣匆匆離開了餐館。

放眼環視四周,村子裡全都是用實木造的房屋,他繞到村子周邊向唯一用紅磚砌成的房子走去。

“你是誰?”托雷走近大屋時卻被一道男聲喝止,他回頭一看認出來人正是上次在旅館跟維希對話的男子。

“旅客嗎?這邊的草長得比較高,路不好認呢,我的名字叫做希爾,你是迷路了?”

希爾的熱情使他有點不自然,頓了頓才回答,“嗯,大概真的是迷路了。”

聽見他的回答便立刻接了下一句,“是嗎,我先帶你回去吧,你寄住在哪裡?”笑著轉過臉示意方向,托雷便跟著他的步伐沿途折反。

“沒有。”托雷沒所謂地答著他,換來了希爾驚訝的追問,“該不會是露宿吧?”

托雷點點頭,希爾見狀便停步想了一下,“要是不介意的話先來我們家住著吧,這村子裡沒有旅館,有客人來到都是借地方暫住作客的。”

聽到這裡托雷心裡一陣酸澀,不是為了什麼,而是想起那天維希跟希爾的對話,大概…大家都是過來人吧,“要是你們不介意的話…”

“來,大家都是男子漢,不用客氣。”希爾拍著胸膛,笑容燦爛得看不出半點哀傷,“對了,要是去我們家的話就要走這邊才對。”

隨著希爾走一段小路去到剛才那所大宅的正門,在玄關換上拖鞋走進客廳後,托雷發現了一件令他十分頭痛的事——翎菲正躺在維希的懷裡看電視。

聽到門聲的翎菲緩緩抬起頭看向二人,揉揉眼睛,“客人嗎?”

維希才剛扶起翎菲便被希爾指著,“下次別這麼過份啦,你叫維希怎麼見人啊?”他聽見便摸了摸項上的吻痕,“沒關係,翎菲喜歡就可以了。哥哥還沒介紹客人呢。”

被維希這麼一問,他才想起剛才一直都是他在自說自話,有關對方的事一點都沒問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很有趣的哥哥呢,連名字都不知道就把別人帶回家。”翎菲說著便徑自走了出去,在走廊的盡頭再落下一句話,“那傢伙是時間守護者哦,希爾哥哥。”

“什麼?不會吧?是真的嗎?”希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著托雷,當他正想回答的時候卻又被阻止,“托雷.哈特湼特,對吧?我是維希.提西福湼,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托雷有點不耐地回答,難道這家人都不喜歡給人說話的機會嗎?

“哥哥這下子該怎麼向爸爸交待呢?真讓人期待呢。”翎菲拿了件衣服遞給托雷,“做什麼?”

她笑了一下,“換件領口高點的衣服就看不到那個紋身了,這件應該可以,趁爸爸還沒回來快換上去吧,還有,那柄槍太顯眼了。”

“啊——!我居然看不到,真的耶!”現在才注意到黑帝斯的希爾深受打擊,胡亂地抓著自己的頭髮。

維希忽然硬拉著翎菲離開,希爾見狀便苦笑起來,“哈…不要在意,維希那傢伙肯定是呷醋了,我先帶你去客房吧。”

“嗯。”一時間的狀況使他不明所以,傻呼呼的應了一聲便跟著希爾上樓,期間還瞥了瞥走往另一邊的翎菲。

“翎菲是我的妹妹,維希就不用解釋吧。”他從櫃子裡取出一疊被褥,一邊鋪平一邊解釋,“他們很喜歡作弄人,雖然不會搞什麼花樣,但不小心便會被他們氣個半死,你得小心點。”

忽然想起他們在旅館時的對話,那時候維希的確是拒絕了希爾才對。

希爾把被單都整理好之後,滿意地笑向他,“你先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村子裡有節慶,要是你願意的話可以一起去。”

“嗯,謝謝,但我留在這裡會不會讓你們不方便?畢竟…”

“不讓古董老爸知道你的身份就可以了。”輕拍了一下托雷的肩膀,“放心吧,只是小事而己,那座古老石山只是討厭克羅諾斯的薩克家,你先休息一下吧。”

希爾走得很急,就跟維希離開客廳時一樣的情況,應該是有什麼急事發生了,但是托雷沒有追問原因。

不自然的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預料之外。步近窗前,眺望村子全貌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卻不忘腳下埋藏多少屍體,無聲地拉開房門,確認迴廊上沒人才走出去。

一貫木製擺設跟餐館的氣氛近似,只差在欠缺熱鬧,沿梯級往下移動直到盡頭,敲了一下牆壁,傳來的回聲空蕩單薄。

“真是的,在別人的家裡總有些事不能做哦。”熟悉的聲線乍然從後傳來,他連忙回望身後,翎菲正抱著一盆溫水走近自己,“哎,如果給希爾或是爸爸看到一定會將你趕出去的。”被拉著走的托雷不發一語,手心傳來的溫暖幾乎沖昏了他的頭腦。

她將盆子放了在桌子上便走近托雷,“……我自己來就可以。”制止了落在腰際的手,走到床沿背向對方慢慢地脫去上衣。

翎菲被拒絕後只是微笑著觀賞他更衣,看到他穿好了並藏起配槍才取走自己的東西離開,“你一定會去吧…祭典…”

門被關上之後,人前不露的憂鬱頃刻聚滿臉額,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斜陽的熾熱落在背上依然沒有攞步半寸。

“托雷.哈特湼特,任務取消了。”他不慌不忙地打開了窗戶,阿努比斯一躍而進,“為什麼?”

“已經確認目標死亡,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不,大概還要待上一陣子。”

牠所轉達的大概全都是賽菲莉亞的意思,但他早已不再聽從組織的命令,而是依據自己的想法留在凌的身邊,今次的行動也是出於自願。

“因為那個叫做翎菲的女人嗎?”

這一說使他疑惑了一下,卻又很快平服過來,“…不,還有別的事更令人在意。說起來…你為了接近凌一直假裝不會說話,辛苦你了。” 其實他明白為什麼賽菲莉亞會讓牠這樣做,畢竟她一直把凌當作親生妹妹看待,只是不喜歡這種手法。

“那孩子的個性很固執,不那樣做的話根本吐不出她的秘密。”牠頓了頓,再望向托雷,“在你離開之前我都會留在這裡,有需要就說聲吧,但是以你性格就算有事大概也不會找我。” 阿努比斯說著便從窗戶再一次跳了出去。

“乾脆說成監視不是更爽快嗎…哼…”

窗布輕揚,夕陽散落的房間裡溢出劇烈的喘息。

她正在替維希拭去額上汗珠,“你愈來愈嚴重了…” 床上的人卻不停氣喘無法答上,見毛巾已經濕透,想說拿去清洗一下,卻看到盆子裡的水已經沾染血色而混濁起來,“我去換水,很快就…”

“…不要……我不想…一個人什麼的…”翎菲微微抬起頭看向緊擁自己的維希,平日優雅的微笑早已盡失,眉頭額角都在訴說他的苦痛。

昨晚回來後維希的情況便變得反覆,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

就讓時間一點點流走,靜靜地聽著他的喘息,等到維希的情況亦緩和才從他的懷抱退開,甩甩凌亂的頭髮伸手扶起了他,“走吧。”

“嗯…”盆中嫣紅順流而去,維希清洗過臉額便跟著她離開府第,步在小路上而不遠處傳來陣陣熱鬧的歡聲。

“手…還好嗎?” 翎菲顯然是不習慣慰問別人,維希聽著便摸摸纏繞左臂的繃帶,劇烈的痛覺隨即襲來,“不用在意。”

“他們到了,看吧,在那兒。” 維希指著前方。

托雷跟希爾正坐在餐館前的椅子上,邊旁的村民正在圍著營火奏樂起舞,托雷看起來挺輕鬆自然,見到他們走近更向他們揮手,“喂喂~我們在這兒啊。” 說完又轉過臉滋味地吃著手中的燒魚。

托雷的大喊惹來人群轉目看向二人,維希不由得尷尬起扶著額,“那傢伙是笨蛋嗎…?”

翎菲倒是捂著嘴笑了,“一直都是這樣子呢…”

“維希沒事吧?你臉色好蒼白。”希爾忽爾靠近使他感到很不自然,蒼白的臉上卻依舊掛著溫柔的笑,予人平淡安祥的感覺,“讓你憂心了,我沒事。”溫柔卻看不出絲毫感情。

“別硬撐喔。”托雷吃著東西口齒不清地斜目看向他,維希只望了他一眼便跟翎菲坐下。

翎菲看出身旁的人不想被繼續追問便嘗試說服他們,“你想太多了,維希真的沒事哦,十年一次的祭典就不要想太多盡情玩吧。”

“今年的節慶好像有點不一樣。” 維希若有所思地凝望舞動的人群,手心忽然傳來微暖,低頭看看才知道杯子被希爾塞到他的手裡,“喝吧,會舒服一點的。”

“檸檬水…?”他皺眉,剛才咳出血的喉嚨受不了味覺刺激,“謝謝喔。” 托雷一把將杯子搶了過去,還喝得津津有味。

“啊——!你怎麼可以,這不是給你的。”

維希沒有多加理會,視線再一次落在不遠處人群後方,兩個人正交頭接耳地看著他們,直到察覺到維希的注視才知道該檢點。

“等下要不要去湖邊逛逛?” 視線被拉回來,維希看到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便站起身牽著她的手慢慢向叢林走去。

“你們不吃嗎?”托雷舉起雞腿向他們揮手,理所當然這個動作再度引起了人群注目,“不要再惹我。” 維希扶額並以充滿殺意的眼光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前行。

“吶,希爾。”托雷有點失落地盯著桌上食物,和剛才的態度差距甚大,希爾便覺得有點奇怪,“嗯?”

“這裡沒有湖吧。”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二十

時值月缺,深夜荒郊路上能清楚聽見草葉被輾過的聲音,他們趕了整天的路仍未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可愛的小臉蛋躲在書本後,“史恩,迷路了。”

“嗯…的確…”他看著倒鏡裡的伊芺,尷尬地笑起來,“其實我們也不過是盲猜他在哪裡…找不到也很正常,哈哈…”

“在猜的只有史恩。”

“嘛,今晚就在車裡睡吧,明天一早再撥電話給他問吧。”


銀白彰顯,被放慢的腳步漸進,直到看清身前墨綠的主人,雙手亦開始抖顫。

“……凌…”沙啞的聲線好不容易才吐出兩個音節。

幻覺嗎?已經消失的重現眼前,他伸手想去確認,卻在即將觸碰的一瞬被拉開了距離。

“你想做什麼?”另一人遮蓋了她的身影, “沒事吧?”

翎菲微微搖頭,“維希太緊張了,我沒事哦。”

“咦?零,怎麼會在這裡?”托雷毫不在意剛才的事,悠閒地從林影間步近他們,維希聽後倒是溫柔地笑開,“是你的朋友嗎?手腳有點不乾淨呢…”

托雷應聲轉目,維希所表現出的並不是憤怒,輕挑的態度讓人認為他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托雷,這到底…?”

托雷捧著一個紙箱走到零身旁,“那件事等下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

維希瞄了一眼,“煙火?”托雷看見他的疑惑便滿意地笑開,“對,節慶少了這個總覺得不自在。”

“無聊,你還是小孩子嗎…?”

翎菲見狀連忙替他打圓場,“嘛,玩一下沒關係吧。”

“還是翎菲比較好,至少不會亂咬人。”

“你是想打架嗎?”維希的眼皮跳了跳,盡管語氣冷淡面上的笑卻像貼上去一樣沒有絲毫改變,“來啊,我也知道病壞了的軟腳蟹有多厲害。”

“夠了!”

兩個字換來了一場靜默,只見翎菲握緊的拳頭慢慢放鬆,“抱歉呢,好像有點太兇了,但是請不要拿維希的傷來開玩笑。”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眼見翎菲快被迫出眼淚便把她拉進懷裡,讓她靠上自己的肩膀。

被冷落的零快要被滿腦子的疑惑憋死了,趕緊收回落在翎菲身上的視線,“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托雷對這個問題有點猶疑,但總不能隱瞞真相,畢竟兩個人外貌如此相似的機率幾乎是零,“血緣。”他把箱子放到木桌上並坐下。

“這裡是她的故鄉?”

將箱子裡的東西逐一拿出來,看到零不解地看著自己,他望一眼翎菲二人便放輕了聲量,“這裡不方便說話。”

“喂—!托雷!”希爾喘著氣跑到他們旁邊,擦去額上的汗水,“我才去個廁所你就跑了出來…唔…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嗯…”轉望樹陰下的倒影,“沒想到這裡真的有湖。”

“哈,荒山野嶺有什麼好出奇的,你太大驚小怪啦。”希爾放下食物盤,抽出空檔的手輕拍一下托雷的肩膀,這似乎是他說話時的習慣。

托雷想起了什麼便看向零,“吃過晚飯了?”

“……沒。”零想不通托雷怎麼可以若無其事,但凡事都能看開輕鬆起來也是他的特性吧。

“你跑來這裡那壹縷怎麼辦?”托雷叼住糕點,順便遞了一盤給零,“試試吧,凌小時候很喜歡這個。”

“比起他,你更令人擔心吧。” 冷漠的神情配上慰問句。雖然已經適應了這座冰山,但還是會覺得有點不自然,“我還不是好好的,你過份憂慮了。”

“等下要給我說清楚情況。”他說完才接過盤子,端起糕點看了一下才放進嘴裡,清甜甘香卻帶點苦澀。

“這款是用暮夜村特產的野薔薇磨成粉做出來的,來,吃多點。” 他說著便不停把糕點夾到零拿著的盤子裡,“好了,我又不是你,吃不了這麼多。”

托雷目不轉睛看著零雙眼,“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感覺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臉,“謝謝你…特地來這裡找我。”

“別突然說奇怪的話,一點都不像你。”

沿著托雷的視線看去,維希坐在樹下閉上了眼睛。剛才來到的時候便覺得奇怪,他們的對話裡提及維希受了傷,而他身上卻半點血的氣味都沒有。

一直站在身邊的希爾清楚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沒有很在意,“托雷以前有來過我們村子嗎…”

“…算是吧。”

澄明的亮金與自己截然不同,永遠不會被世俗玷污的氣質,即使遇上任何事都能仰然面對的勇氣,希爾第一眼看見托雷的時候便有這樣的感覺。

“那天你也在旅館吧,我有注意到你。”

托雷仰頭想了想,他是早就知道真相被識破,“嗯。”

“你的朋友才剛到步吧,不介意的話也可以住在我們家。”

托雷見零疑惑地看向自己,“這裡不是景點,沒有旅館的,反正也不會待上很久,就先住著吧。”

“這種時節待在偏僻的鄉村不是件好事,你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翎菲聽見維希的聲音便過去把他扶起,“還是回去休息吧,維希看起來很累。”

“別隨便歪曲別人的意思啊。”他把最後一塊糕點遞進嘴裡,拍了拍褲子便跟在他們身後,“回去吧。”

“維希。”希爾不悅,走近維希壓低聲線喚著。他知道希爾想說什麼,卻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好奇心會使人後悔的。”

錐生零沿途緊貼托雷,小路幽暗,緊張感不斷漫延,直到看到屋內透出刺眼燈光,瞥了一眼門前的掛牌更使他莫明其妙。

“那,今晚錐生君先跟托雷同房吧,明天我再騰空旁邊的房間給你。”希爾從櫃子裡拉出另一套被褥,整理好便走了出去。

聽出希爾遠去,躺在床上的托雷面向牆壁打了個呵欠,“算起來這裡是薩克家的本家吧。”

“什麼意思?”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很難受,寧可硬著頭皮問清楚也不想再一知半解。

“根據克羅諾斯的紀錄,暮夜村在很多年前發生過少女失蹤案,事主的父親沒有尋找女兒的下落,反而帶著兩個兒子離開了這裡,在十年後用奧利哈根製造出十二件武器,那個男人跟他的兒子相繼自殺,被遺下的長子便是克羅諾斯的始創者。”

“為什麼挑這時候來這裡?”

托雷沉默,這一問可說是命中紅心取得了一百分,這樣下去便不能再隱瞞任何事,“武器開始製作的前一晚,被擄走的少女被村民活活燒死。”

“……凌!”

“為什麼從一開始便放棄救她?為什麼在自殺之前要創造武器?不管怎樣看他們都不是為了單純的正義,而是抱著復仇的心理去創立克羅諾斯,最後卻沒有毀了這村子?”

咔嚓——

門被爽快地打開,翎菲拿了盤毛巾進來,“這是給你們的,浴室在走廊盡頭,要洗澡就自便吧。”托雷忽然站起走近,她尷尬地退後卻碰到了牆壁,隨便扯了一句,“我把兩件衣服放在盤底了,你要換便拿去吧。”

“要妳打點小事,辛苦了。”

沒辦法自然地答出下一句,跟他的距離不到兩厘米,就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怎麼了?翎菲。”低沈聲線逐一吐出的氣息紛紛沾染臉頰,她慌張地推開托雷便沖出了房間。

托雷摸了摸下唇,“果然是這樣嗎…”

“托雷…你剛才?”問後見對方依舊目不轉睛望著落空的門,補上一句,“你怎麼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

“嗯,的確很荒唐。”托雷笑開,“睡吧,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忙。”

“誒?”

浴室裡傳出陣陣水聲,翎菲不停用冷水拍著臉龐,然後咬牙切齒地看著鏡裡的自己。

“不要在意,他只是在試探你。”維希摸了摸她的頭,“很快便會結束,在那之前忍耐一下。”

翎菲學著小貓的動作擠到他懷裡蹭了蹭,“我沒事哦,能陪在你的身邊已經很足夠了。”

維希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看到希爾正緩緩走近便撥了撥頭髮站好。希爾發現翎菲眼邊有點微紅,“你哭了?…果然還是把他們趕走比較好。”

她微笑著搖搖頭,“這點小事沒關係的。”

“但是,沒想到希爾的妹妹跟凌長得一模一樣,這真是幫了個大忙。”維希若有所思地望著懷內的人。

“事情辦得怎樣?”

看見希爾正色起來,維希用指尖劃一下翎菲的脖子,輕吻落在她的髮端, “真正的翎菲當然已經死了。”唇邊隱現的笑意使人不寒而慄。

“……死了更好的意思嗎?” 聽見希爾沙啞著聲線,原本極力藏在眼底下的悲傷一閃而過,“那種痛苦誰都不想多受半秒,最後能夠笑著死去是件好事。”

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迅速穿過叢林,停在金髮的人跟前,她察覺到卻沒有轉開視線,緊緊盯著遠處的大屋,“阿努比斯嗎?”

“托雷拒絕了離開村子的命令。”

她想了一下才望向牠,“…還真的很會製造麻煩,就讓他待在這裡久一點吧。”

“為什麼不阻止他?”

“托雷早就脫離了組織,我們沒權利去控制他的自由……監視就拜託你了。”

“賽菲莉亞…妳不是真的這樣想吧?”明知道對方已經走遠不會得到回應,牠還是將心裡的疑問說了出口。

擁有愈強大力量的人便責任愈大,所以她的身影一直都是那麼孤單,而牠也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後,那兩個人可是曾經幾度令她對自己的信念有所懷疑的人啊,賽菲莉亞有可能這樣輕易放開嗎?


霧晨,托雷跟零起床沒多久便出發去了餐館。

“聽說了嗎?外來人把村長殺死了。”一名少年慌張地問向身旁的人,“噓…他們來了。”

托雷沒有理會店裡緊盯自己的人們,事不關己般坐到一旁,錐生零卻顯得有點不耐煩,抓了抓頭皮,“啊…每次碰著你們的事便滿腦子都是疑惑。”

他聽了更是洋洋得意地笑起來,“又想問什麼了?”

“一.大.堆。”他最好便是說清楚,雖然不是對他不信任,也總不能藏起那麼多秘密吧。

“是嗎…?”托雷沒打算解釋,把菜單遞了給零,“先吃東西吧。”

今天那個男人沒有坐在吧台,如果說那個人就是村長的話,也就代表他是翎菲的父親。

“選好了嗎?”托雷向服務員揮揮手便開始點菜。

零茫然地看了看懸空的手,再望向托雷的臉,等到他點完菜才回過神來,“你今天比平常更奇怪。”

“誒?”托雷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便不耐煩地皺皺眉,“我剛才根本就沒接過餐牌。”

“哈,抱歉,我剛才點的菜不對胃口嗎?”

“…沒有。”零揉揉眉間,往另一邊望去,“剛才你聽到吧,那件事。”

“嗯,不屬於這裡的人就會比較容易受到懷疑吧,不用在意。”

服務員膽怯地走過來,站在旁邊的時候頓了頓,剛想放下的瓶子被托雷取去並已經喝起來,才自覺工序完成可以走開。

“這種感覺很不好,對不?”他說著便喝乾了牛奶,開始觀察零的反應。

“有點吧。”

他從來都是這麼冷漠,臉上不會有太多的反應,但是仔細看的話仍然可以找到一絲情緒,再多的表情也比不上發自真心流露出來的情感,也許這就是他跟自己的分別。
Click here to visit my blog :D
Gaming Live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