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類(二)
「咯-咯-咯...」迪亞娜的踏步聲在整間木屋徘徊著。
「來了嗎...」突然有一把低沉的聲線傳過來。
我四周看了一遍,終於發現有一人在幽暗的地方坐在一張搖搖椅上,搖搖椅前傾後倒的發出刺耳聲。
迪亞娜拿出一支火柴,磨擦了火柴盒邊,然後把燃燒著的火柴點著旁邊那木桌上的蠟燭,隨後蠟燭亮起火,從而四周亮起來。
我再次看一遍四周,這木屋裡的傢俱不多,一張破爛的木桌,一張破舊的木床,掛在牆上的一頂草帽,以及一支亮起來的蠟燭,基本上就不能自給自足,我望著那人,發現他的頭髮與我一樣是白色的,不過依照他的皮膚來看,他不是一位長者。
他非常瘦弱,臉蛋都陷進去,眼睛裡的瞳孔紅色,骨瘦如柴的坐在搖搖椅上,他雙手放左兩條扶手,倚著椅背望向我們。
「詹士‧克黎爾,對吧?」迪亞娜突然喊出一個名字來,似乎是這男人的名字。
詹士克黎爾......這名字...
「夏目-」迪亞娜又叫著我的名字,「他其實和你一樣...是含有惡魔物質的人類。」
「甚麼!?」我很愕然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看見他的身體,已經有半點懷疑對吧?」她猜測著我的想法。
我點了點頭,雖然他沒猜中,但還是表示她猜對好了。
「嘛......原來你...也和我一樣啊...」詹士以低沉的聲線說道。
我走上前,摸了摸他那瘦得見骨似的手臂,邊問:
「你...現在多歲了...?」
「十九...」
十九!?才十九便這個模樣了...!?我...我會不會變成他這樣的...!?
「夏目...我有件事要提醒一下你。」迪亞娜捉著我的肩膀,「惡魔物質...會隨著你的負面情緒...而不斷擴大其侵蝕範圍,最後,惡魔物質會佈滿你全身,然後......」
我皺起眉頭,瞪大眼睛,慌張的樣子回頭望向迪亞娜,說:
「然...後......?」
「你會徹底變成一隻沒有自我意識的惡魔......」
「不...不......不是吧...?」
我站了起來,望向後方的詹士,他微微點了點頭,說:
「我......曾差點完全變成惡魔...但迪亞娜...救了我......但由於我的身體已經被惡魔物質侵蝕了一大半,我只能活得幾年...不過......」
「不過?」
「我已經撐不下去了......恐怕很快就成為惡魔。」
「不...不是隨著負面情緒而產生變化的嗎!?」我急問著迪亞娜。
「惡魔物質也會隨著自身的虛弱而不斷侵襲的...而這次任務的是...要你親手殺了他......」
迪亞娜咬著下唇很傷心似的。
「要...要我親手殺了他......!?不可能的!!」我立刻跑出木屋以外的地方。
我一直往前方跑,沒有方向的跑,盡全力的跑,直至跑得氣喘得很急促才停下來。
「嘎...嘎....嘎...........」
竟然...要我親手殺了與我同一遭遇的人......這種事......怎可能做得出來的啊!
突然,我單手撐著樹木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變成惡魔的手,使我更慌恐,嚇得眼淚也流出來。
「不要啊!!」我猛叫著,這叫聲的回音不斷在這陰暗的森林裡徘徊著。
我跪在地上,上身向前傾,雙手按壓著地面,這時又發現自己的手變回正常的樣貌,但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遍佈地上的枯葉。
「吼--!」附近突然發出一把吼叫著。
我立刻抬起頭望向上方,然後又緩緩的站起來環視四周,但由於周圍都是迷濛的大霧,因而無法看清附近的景像。
難道是惡魔...!?
我摸了摸自己的腰,發現那把武士刀弄掉了。
糟...了......
大霧中隱隱約約走出兩三頭惡魔,但一瞬間又消失了,接著又出現在另一處,不斷消失又不斷出現,使自己非常混亂。我一步一步往後退,它們似乎跟著我的步伐而前進。一瞬間,有一隻長長的手臂衝向前,我敏捷地避開了,但這手臂倒轉方向,從我的背後打過來,我向前傾向地,它們見狀,便立刻往我這邊跳過來。
「得手了!」...我想這是它們的想法吧......難道這就要結束了嗎......
「砰-砰-砰-砰-」一隻跟一隻惡魔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我望著倒在旁邊的惡魔,呆滯了一會兒,才真正的清醒過來。我驚慌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突然撞了一個東西。
糟了!還有另一頭惡魔...
「我是人。」一把女聲傳到我的耳邊。
我是人...!?難道惡魔會說話的...!?不...剛才我確實聽到的......它說自己是「人」......
我立即向前走了一步,然後轉個身子面向著那人。
這...位......是今天遇見的那個......聖徙士......叫...叫......端木璃!
「剛才......是你救了我嗎?」我眼睛斜望向站在她腳旁的白狐狸。
「當然了。」她發現我一直盯著她的白狐狸,便彎下身把牠抱起來,把牠抬到我的臉前。
「這...這是甚麼意思......!?」我上身微微向後彎。
「你不是很在意牠嗎?」
「不......」我的頭側向一旁。
「你很想知道我為何會帶著這狐狸到處走對吧?」
「為何......為何你會知道...?」我驚訝的問道。
「我能夠看透你內心在想甚麼的。」
「真的假的......」她的說話使我更驚訝,我往後看了看,「剛才...你到底是怎樣的...」
在我還沒說完話,她便搶著話說:
「只是一些鋼針而已,算吧,這些東西你知道也沒影響的。」
「...那麼你為何......」
她又在我還沒說完的時候搶著話說:
「我是因你而追上來的。」
「因...我......!?」
「轟隆--!!」
「吼----!!!」在遠處傳出咆哮聲。
這咆哮聲比以往的叫聲更大聲,更震撼。
難......難道......!!?迪亞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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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聲到底從何而來!?
被要求親手殺死與自己同糟遇的詹士,夏目到底會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