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座位後面是空的。
這很不尋常,雖然說專科生翹課是非常普遍的行為……尤其是第一節課。
但這可不一樣,我已經有三天的時間,沒有看到坐在我後面的梅了,翹掉三天課?要不是梅太混,就是出了事。
必須搞清楚才行,很可惜的我打梅的手機不通,梅也沒連絡我。
我問遍了身邊的好友,沒有一個人知道梅到了哪裡,而他們也想弄清楚這一點。一個同學莫名其妙三天沒來上課,當然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最後,我找了跟我跟梅都很要好的兩個朋友,老飛跟阿恩,一起去了導師的辦公室想問個清楚。
「老師,李梅已經有三天沒來學校了耶。」我說。
「我知道,我有跟她的家長聯絡過了。」老師改著考卷,眼神到處轉,就是不看我們。當一個人有這種情形發生時,就是心裡有鬼。
我問:「那他們說什麼?」
阿恩問:「不會是出事了吧?」
老飛在旁邊不發一語,既然他綽號有個老字,當然年紀比我們大,比較老沉。
老師胡亂回答:「唉,聽他們說李梅生了病,可能要休息個幾個禮拜,沒事的。」這話見鬼的破綻百出,什麼怪病要休息幾個禮拜?就算生了病,梅又為什麼沒回我電話?
老飛說道:「老師,不如這樣吧,你把李梅的住址給我們,我們去探望探望她,可以嗎?」
喀嚓一聲,老師改考卷的筆突然失手摔到了地上。老師面有難色地說:「嗯……這不好吧,李梅的病其實蠻嚴重的,你們去了恐怕只會更擔心而已……」
「但老師你剛才不是才說李梅沒事的嗎?」老飛牽起嘴角一笑:「老師,李梅到底怎麼了,你就直接說了吧,騙的了幾天,卻騙不了接下來的兩年啊!」
「……」老師抿緊了嘴唇,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說實話。
「老師,班上很多同學都開始擔心起來了,你還是說吧。就算李梅真出了什麼事,也要給我們一個答案吧。」我。
「……好,你們先坐吧。」老師拉過幾張椅子讓我們坐下,說:「但,我現在說的事情,你們可不能跟其他人說。」
我們三人相當有默契地點了頭。
「不過,你們最好先有心理準備一下……」老師頓了頓,說:「李梅失蹤了。」
失蹤了?雖然不是好答案,至少不是最糟糕的答案。「在哪失蹤的?什麼時候不見的?是被綁架了嗎?誰最後看到她?」我們三人同時問了一大堆問題,也搞不清楚哪句是誰問的了。
「你們先靜靜吧,最後一個看到她的人是我,時間,就在三天前的學校。」老師說:「那個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天色已經很暗了,我因為要準備上夜間部的課所以還留在辦公室裡。那個時候我正在收拾課本準備要去上課,李梅就在這時後走進來,手上還捧著一本課本,原來她放學後去了圖書館唸書,後來讀到了問題後來找我幫她解答。」
嗯,很像梅的作風。
老師繼續道:「不過我當時馬上要上課了,於是跟她說:『我等一下有一堂課要上,不然妳先到那最後一間教室等我吧,我上完課後馬上回來。』說完後我看著李梅朝最後一間教室走過去,然後我也馬上下了樓梯要到其他棟樓上課。」老師聳了聳肩:「哪知道,我回來後就沒看到她了。」
我瞄了一眼走廊,問:「最後一間教室,那是535囉?」咱們學校教室的編號是由三個數字組成的,第一個數字代表大樓,第二個數字代表樓層,第三個數字則代表第幾間。535,指的是第五棟大樓的第三層樓的第五間教室,恰好也是那一樓的最後一間。
「對,我指的就是那間教室。」老師說:「我想跟你們補充一下,與其說李梅是失蹤,不如說她是……蒸發了。」
「蒸發?」我們驚呼。
「沒錯,照理來說,李梅有可能因為在教室裡等太久,而不耐煩地離開了教室自己回家了,是有這種可能對不對?」
「對。」我們認同。
「但,這種假設現在完全不可能成立。」
滴答,老師頭上留下了一滴冷汗。
「要從三樓下到一樓,只能經過樓層中間的樓梯,而我下課回到535找不到李梅後,發現芳嬸正在二樓與三樓的樓梯間整理垃圾,我一問她,她說我去上課的這段期間內根本沒女學生下樓……」
「或許李梅是芳嬸還沒來的時候下樓的啊……」我說。
「這不可能,我去上課的時候芳嬸就已經在那裡了……」老師搖搖頭:「這件事我還沒跟其他人說過,李梅的父母問我李梅到哪去了,我只能說她問完功課後就回家了……」
「啊……這……」阿恩在旁邊瞠目結舌。
老師嘆口氣,說:「所以,我說李梅可能不是失蹤,而是蒸發了,人間蒸發了……」老師說完後,人間蒸發這幾個字好像在整間辦公室不斷環繞,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暈眩感。
「老師?」我開始有點恍神。
「嗯?」
「告訴我你還沒放棄尋找梅。」
老師一笑,堅然道:「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我點頭,斷然道:「我會找到她。」
「你們有沒有看過胡金翔寫的迷離吃人魔咒啊?」餐廳裡,我挾著滷味問老飛跟阿恩。
「那是啥?胡金龍的話我還知道。」阿恩在自己的籃子裡多加了兩塊豬血。
老飛則是搖搖頭。算了,那本已經好幾年前的恐怖小說大概只有我讀過。
小說內容也是描述一個人離奇從人間蒸發的故事,但那本小說裡的情況絕對無法套用到現在的情況裡。只因為那本小說內人間蒸發的原因還牽扯到魔女繼承人、魔咒這些東西……
最後一間教室 2c0c6ba7
找到位置坐下後,老飛問我:「阿攤,你既然都敢跟老師承諾會找到梅了,我也不敢漏你氣,倒是我想聽聽看,你打算怎麼找到梅?」
「嗯,對啊,你打算怎麼做?」阿恩把豬血扔進嘴裡,胡亂嚼著。
我想著迷離吃人魔咒裡的情節,說:「我想,我們該請這方面的權威來處理。」
「誰啊?去天後宮請乩童嗎?」
「不,我想學校裡應該就有這種人了。」我呼嚕嚕地開始吸著王子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