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紜

「那個，主人。」愛莎突然打諢道，「我不會演戲啊！」

    「唉——」尤爾斯突然忘記了眼前這可愛的女孩現在能夠讀出自己的心聲！

    「不是每個女孩都很麻煩吧？」愛莎試探性地問著，這正是尤爾斯再次根據劇團的女生、愛莎以及可因作出的總結！

    「唉——」這彷彿是個永無止境地嘆息的夜晚……


    尤爾斯與愛莎結伴慢慢走回劇團的帳篷。最初愛莎還走在尤爾斯的身後，雖然尤爾斯現在接受了擁有愛莎這一號僕人的事實，可是他還是接受不了那種身份差異而出現的待遇差別。要他讓愛莎一個女孩子像跟班似的走在後面，起碼尤爾斯做不到。


    「為什麼要這樣做？」尤爾斯問道，他注視著與愛莎之間的距離。直到現在，他始終不懂為什麼愛莎有這麼強烈的主僕意識。明明單就在思想層面上，對於「入侵」尤爾斯的思想倒是樂此不疲啊。

    「不知道。」

    「不知道？」尤爾斯對於這樣的答案有點詫異。

    「嗯。」愛莎重重的點頭道，「主人你能解釋，為什麼你會對尤娜小姐那麼好嗎？」

    「嗯……」尤爾斯假裝低頭想著，走著走著卻突然一把把跟在後頭的愛莎，硬生生拉到自己的身旁。

    「不許動！」尤爾斯指著想要抽身後退的愛莎命令道。果然，愛莎老老實實的待在尤爾斯的身旁。

    「我有那麼討厭嗎？要讓你躲得遠遠的。」

    「不是啊。」愛莎連忙否認。

    「那麼以後就待在我身旁好了。」玩弄人際生腕才是商人的本性的嘛，這種近乎本能的行為，愛莎倒是不知道當中的陰謀。


    尤爾斯拉開帳篷的，走到起居室端起伊芙拉為他留下的飯菜，大口大口的吃。反正到了家中，也不需要顧什麼形象了。這種漫長的夜晚，突然被牽進這種大問題之中，即使是尤爾斯，也有點吃不消了。反正所謂的家，就是讓人躲在裡頭休息的。劇團中的女孩們都十分清楚這個道理，也深知整個劇團之中最為忙碌的尤爾斯對於家的需要。


    「回來了？」伊芙拉，這名如同大姐姐一樣卻可愛得很的小女孩走了出來，朝著尤爾斯問道。伊芙拉與尤爾斯、尤娜兩兄妹一樣，那頭銀白色的頭髮十分奪目。要不然，她那一雙如同海洋一樣蔚藍的眼睛同樣特出的話，假冒尤爾斯的妹妹也有相當大的成功機會。

    「嗯。吵聲你了嗎？」尤爾斯隨便的應了一聲，隨即繼續狼吞虎嚥的消滅食物。愛莎坐在一旁托在下巴看著他在吃。

    「沒有……咦？尤娜姐呢？」伊芙拉瞄了愛莎一眼沒說什麼。

    尤爾斯神色一怔，繼而淡淡地說：「她喔？跑去找那個什麼音樂導師來著，反正她自從來到自由都市之後，她經常也跑他那裡去。」

    「喔……」伊芙拉也沒說什麼，接著有點狐疑地問道，「尤爾斯哥哥，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介紹你的女朋友啊？」


    尤爾斯差點被嗆死！女朋友？這什麼東西！他依著依芙拉的目光追尋，那正是愛莎的身影！靠！還女朋友？單是你們這群丫頭也讓我有夠嗆了！我還沒有那麼白痴去弄個女朋友回來受虐！尤爾斯心想著。


    「咳、咳咳……」尤爾斯鎚打著胸口，有氣無力地指著愛莎說，「她是愛莎，是我的朋友，前面不要加個『女』子好不好？小孩子別亂說。」

    「喔……」伊芙拉意味深長地應了聲，尤爾斯不禁打顫。誰說小孩就一定不懂事！尤爾斯眼前的這個伊芙拉就是個老成的可愛小女孩！雖然在人際手腕方面還比不上尤爾斯。

    「那麼我先睡了。」

    「慢著，明天你帶著大家跟愛莎換個地方住。這裡環境不太好。」

    「嗯。還有別的嗎？」依芙拉點點頭問道。

    「沒了，你先睡吧。」

    「那就好……」


    尤爾斯別過頭來，只看見偷偷躲在一旁竊笑的愛莎。他搖搖頭，看來他的生命中總是和女孩扯上關系……別的男生總是在抱怨沒女生緣，可是尤爾斯卻是在煩惱自己活在女生群中！有時候身邊全都是女生，男生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還笑！」尤爾斯撲了過去，躲在一角竊笑的愛莎來不及反應被尤爾斯撲倒了。


    他雙手並用狠狠地把愛莎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她有點無辜地看著尤爾斯卻不敢反擊，甚至連他們現在的姿勢曖昧得很也不知道。尤爾斯把愛莎壓在身上，雙手不斷揉磨著她的臉龐，那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睛無辜地直盯著尤爾斯看。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愛莎看著尤爾斯臉上的表情轉變，如同小孩子玩耍的臉譜使她下了一個決定！代理死神不是好說話的！愛莎雙手抓住尤爾斯的肩膀，乘著尤爾斯還在發呆的機會，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上，這下子位置倒是調轉了。

    兩人在地上不停地扭打，沒有了白天的奸險商人與晚上的聖階強者的感覺，如同小孩子打架一樣的他們在帳篷內不停的打滾。尤爾斯恤衫上的鈕釦早已不知所蹤了，灰白色的恤衫掛在木椅之上。愛莎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身黑色的絲質斗篷此刻也成了地毯，沒有半點當初那種貴價貨的樣子！二人在這「地毯」上打滾，在愛莎一頓粉拳狂轟濫炸下，最約以灰頭土臉的尤爾斯舉手投降結束。


    「呼……」尤爾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繼而有氣無力地說，「愛莎。」

    「嗯？」

    「明天記得提我幫你買套衣服。」尤爾斯瞧了她一眼接著道，「你這身東西防禦力太高了。」

    「啊？」

    「還有就是……幫我準備一下帶伊芙拉她們去冥夜之城那邊住下吧……我不太放心。」

    「嗯。」




……

小紜

……



    「咦？你們？」


    尤爾斯疲憊的揉著眼睛，只看見伊芙拉一臉驚訝地摀住嘴巴指著他。


    「我……我、我昨晚只是說說而已啊……」依芙拉吞了吞口水接著道，「想不到只是一個晚上，就真的成了女朋友？」


    昨晚？晚上？女朋友？什麼跟什麼嘛……尤爾斯揉著眼睛，一臉疑惑地看著依芙拉想著。他覺得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似的，就好像昨晚做了什麼劇烈運動似的。


    「幹嗎啦依芙拉？」「唔……依芙拉你鬼叫什麼啦？」兩名青春少女步入尤爾斯的眼簾，同樣金色的頭髮、火紅色的眼睛，尤爾斯還認得出來她們是劇團的星火和星宿兩姐妹。


    嗯，兩個瘋丫頭。尤爾斯默默地補充道。


    「哇靠，老大你……」星火的痞子性格和她那黃金色的髮色完全格格不入。這種如同流氓一樣的話語，卻是一從個臉龐如同貴族大小姐的女生說出口，那份違和感絕對是要人命的。

    「咦？你們……」星宿一下子刷紅了臉，匆忙地轉過身去。


    尤爾斯頭腦終於清醒了點，他瞪著星火看，彷彿就是在說：「看！你看你的雙胞胎姐姐！那才是女生！不要整天都像個痞子好不好？」

    他緩緩地站起來，卻發現椅子上掛著自己的恤衫。恤衫？什麼時候脫的？慢著……恤衫！尤爾斯有點狐疑地思考著，他猛然別過頭來，但見披頭散髮的愛莎蓋著如同被子一樣的斗篷躺在地上，一副快要醒過來的樣子！

    尤爾斯不禁愣住了，他記得昨天晚上作什麼來了，也知道這三個丫頭想到哪裡去了！即使是尤爾斯，看到愛莎她那白花花的雙腿與被斗篷遮蓋的半個人，身為正常男性的他也不禁吞了吞口水。加上尤爾斯現在還赤著胳膊，這三個聯想力何其豐富的丫頭也難免想到那塊去了。

    星宿首當其衝的跑了出去，依拉芙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跟了出去。也不知為什麼這小孩總是那麼老成，就像個老人家似的。


    「喔……原來是大嫂……」星火悠然自得地走出去。

    「啊，對了。你們……慢慢喔。」她突然止住了腳步，只扔下這麼的一句便逃之夭夭！這痞子丫頭最後的那一句差點讓尤爾斯噴血！

    「唉——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雙胞胎的性格相差那麼遠……」尤爾斯扶著腦袋站起來，拾起掛在椅上滿是灰塵的恤衫，卻直搖頭扔到一邊去。


    「喂……愛莎。」尤爾斯就像昨晚一樣的揉著愛莎的臉蛋，他好像愛上了這種玩意。

    「唔……」愛莎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聲音，突然撲入尤爾斯懷中繼續呼呼大睡，那蓋著她身體的斗篷稍然落下……


    沒錯，那就是……愛莎自己的皮甲！壓根就不是什麼白花花的嬌軀什麼的，這些情節就大概只會出現在思春的少年少女吧。尤爾斯彷似自嘲的笑了笑，他到現在還弄不懂，為什麼這可愛的鄰家女孩型愛莎，會那麼突然的投懷送抱。不，投懷送抱不是重點，是為什麼會以一副像小貓依偎著主人似的樣子投懷送抱。

    這東西，即使是像尤爾斯這合格的商人也讀不懂當中的原因。

    女生的心難以捉摸啊！尤爾斯再三確認這個事實。

    尤爾斯推了推伏在他懷裡的愛莎，她皺著眉頭把臉靠在尤爾斯的鼻尖前，卻突然的笑了笑。尤爾斯不禁直發笑，突然一頓粉拳再次打在他身上……


    「停、停、停啊——」

    「嗯？」愛莎一臉天真的坐在地上，掉落的斗篷蓋住了她的腳踝。


    哪個騙子說她不會做戲的？


    「唉——你……先整理一下吧。」尤爾斯瞧了愛莎一眼，自從她昨晚被尤爾斯弄得長髮亂七八糟後，繼而一整個晚上都「翻雲覆雨」後就亂得不成樣子了……什麼翻雲覆雨？就很簡單啊，輾轉反側一整晚然後一把把斗篷拉到自己身上啊。








    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覷的眾人。笑而不語卻看得出來還是很害羞的星宿、如同痞子一樣等著看好戲的星火、如同老學究一樣無奈地嘆息的可愛小女孩依拉芙、一臉無奈滿臉黑線無言地吃著麵包的尤爾斯，還有一臉天真地坐在椅子上喝著湯的愛莎。

    啊——你昨晚的冷酷！你昨晚的自大！你昨晚的強橫跑去哪了！你這個不會做戲的騙子！尤爾斯恨恨的在心裡想著。

    愛莎當然能感應到尤爾斯的心思了。她抬起頭來，衝著尤爾斯一笑，甜得膩死人。星宿見狀低下頭來，喝著湯，彷彿看到尤爾斯和愛莎就會想到什麼似的。星火依舊的一臉壞笑坐在一旁。

    啊——你這個騙子！喂喂！小宿你不需要這麼害羞的吧？又和你無關！喂！痞子丫頭你的笑臉很難看耶！尤爾斯咬牙切齒地想著，口中的麵包就像被可因的黑色月牙切過一樣，全都碎得認不出來了！


    「喏……」愛莎只是發了簡簡單單的一個音，沒錯！很簡單的一個字卻把所有人的焦點都聚集在她那裡！

    「你們大哥他……」愛莎指了指尤爾斯接著道，「他找到了一個好地方，說想過幾天一齊搬過去，待會我……」


    「慢著！」尤爾斯已經猜到了愛莎想做什麼了！他利落地阻止道，「找天我親自帶你們去，那裡路程複雜不好找。」


    尤爾斯瞪了愛莎一眼，示意她不要亂來。愛莎皺皺小鼻子，她才不會管尤爾斯呢。

    這還是僕人麼？尤爾斯不禁苦笑。

    不過還好的是，尤爾斯確切感覺到靈魂中與愛莎的契約確實依舊存在。而且確實點來說，愛莎是無法也不會做出傷害尤爾斯這個主人的事。而他也能不讓愛莎做她並不極度希望的事，不過現在的事態發展成這樣，就只怪尤爾斯從小活在女生的群中了。從小習慣遷就女生的他，硬是對愛莎下不了死命令，除非事態嚴重，他也難以下口。


    「該走了。」穿著整齊的尤爾斯穿上外套踏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帳篷。

    「嗯。」愛莎披上斗篷緊跟其後。


    「他們好像好忙的樣子？」星宿看著二人的身影有點感慨地說。

    「他們大概去約會吧？」星火這痞子丫頭難得有點正經地說。

    「尤爾斯哥哥向來都忙得很！倒是你們倆，不要偷懶！這份上你們這雙胞胎倒是一致！」依芙拉這可愛小女孩瞪著眼道。


    其實對於如何找到有關尤娜消息的方法，早就已經想好了。畢竟不能單依靠著可因那邊，更何況尤爾斯還不能完全確定他和可因的主僕關系，因此尤爾斯並不打算依靠她那邊的勢力。

    尤爾斯向來是一個挺講求效率的人，因此他對於尋找消息的方法又倒是挺有效率的。首先，因為商業街那邊的爆炸案，所以各國對於這次事件都十分關注，因為自由都市這塊地說白了就是不能攻打的地方。然而，除非是冥夜之城那樣的異空間，一般離開的路徑也只有經由高山阻隔的路。而愛莎也曾經跟尤爾說過，尤娜身上的光元素氣息很重，以前因為她經常和尤爾斯生活在一塊，或多或少被沉睡的愛莎壓制了氣息。然而，換句話說現在尤娜的光元素氣息十分強烈，要是有心找到她的話只要循著氣息就很容易找到了。所以，改革派多半還是以一大群的騎兵「護送」吧。

    在這種情況下，跑小徑的念頭實在是異想天開，根本沒可能實現。

    所以，現在尤爾斯，在城裡找消息比較好，因為大通道都被各國封鎖了，目的倒是要找出爆炸案的犯人。原本改革派的計謀挺好的，躲進冥夜之城這個異空間，還有三個能合力殺掉Level7的Level5，可惜愛莎這個一晚的聖階出現打破了這局。


    「好了，現在開始就去找一下劇團的贊助商順道取點情報……」尤爾斯看見愛莎一手拉住了他，只見一個小男孩站在尤爾斯則才的背後。

    「那個……」戴著帽子的小男孩道。

    「是你？」尤爾斯制止了愛莎，起碼事實證明愛莎還是著緊他這個主人的人身安全啊……

    「嗯！」小男孩重重地點頭。

    「我和你該再沒有關系吧？」尤爾斯眼前的這個男孩，是他當初剛到自由都市時所找的小導遊。這種可愛而又精明的小男孩，商人一向挺喜歡找他們工作，反正又可愛又聽話，有空賞顆糖果就行了。所以尤爾斯就「顧用」這個男孩，讓他說明一下他所認識的商人，好讓尤爾斯行商時較易入手。劇團除了無台劇的演出外，一向還在做倒賣的生意。

    「我覺得……這次的消息你會有興趣。」

    「喔？」一枚銀幣落在小男孩的手，這枚銀幣足夠讓他吃上一個星期糖果了。

    「我聽演奏廳的叔叔說，最近會有一個公爵在這邊開舞會……」


    公爵？舞會？一系列的計劃在尤爾斯的腦海中展開來了。還有什麼地方，比起上流社會集合地擁有更多的情報？

小紜

引用:

原帖由 bensonlau 於 2011-8-1 16:53 發表
出左新1集係幾好..但都覺得.之前果個好看多了....

劇情還是人物性格既問題？


新鋼心設定上好認真  最終筆風同劇情設定上都比較認真……

單係頭五話  已經講解好多基本設定

而本身尤爾斯既處事風格同性格同伊冷差天共地

小紜

五.          基本中的基本








    「公爵？舞會？」尤爾斯被眼前的這個小男孩所說的情報提起了興趣，上流社會的舞會往往是絕大部份情報的聚集地。當然了，有沒有能力把那些情報從當中掘出來，這是你自己個人的事了。

    「嗯。」小男孩重重地點頭道，「演奏廳那邊的大叔都跑出準備了，我那天剛好聽到他們在討論。」

    「室外還是室內？店外還是店內？喔，不，是在後台討論嗎？」尤爾斯追問道。

    「不，在演奏廳的外頭。」


    在外頭嗎？尤爾斯若有所思的想著。在外頭說，那麼就是代表著這舞會的秘密性並不是太高，也許……


    「還有其他的嗎？例如是哪位公爵……」

    「我就知道你會有興趣的！」小男孩咧嘴一笑，伸出小小的手掌。尤爾斯再次把一枚銀幣放到他手心，小男孩接著道，「是灰玫瑰公爵，她的女兒剛剛回家，好像還途中經過戰場的樣子。這次舞會就是為了興祝她平安回國。」

    「經過戰場？」尤爾斯有點驚訝，路途上發生戰事的話，馬夫一般也會懂得迴避而不是經過啊。

    「嗯，好像是場遭遇戰。」

    「……那麼她還真的夠倒霉。」


    尤爾斯打發走小男孩，旋即在商店街上漫不經心地度步，就連最初的目的也忘了。夾玫瑰公爵，德諾雅斯家族的現任族長，為瑞內王朝中的一名為高權中高官。瑞內的經濟大臣，雖然他的領地就在自由都市旁邊，可是這名灰玫瑰公爵卻常年於自由都市辦公……灰玫瑰公爵的女兒嗎？經過戰場，密先顯和斯考特這兩個強國的戰爭嗎？可是打的卻是遭遇戰，一個在大陸東部，一個在大陸西部，無論戰爭發生在哪邊也跟自己本土太遠了吧？這個大陸，終究也開始戰爭嗎？

    不過首先前提卻是如是混進舞會，世界和平那是勇者與英雄的責任吧……尤爾斯無奈地嘆了口氣。


    「主人，怎麼了？」愛莎上前問道。

    尤爾斯搖搖頭，瞧了愛莎一眼繼而盯著一旁的商店道：「你身上這套也該換掉了吧？晚點我還要你陪我做點事。穿著這身……不太好吧……」


    愛莎乖巧的點點頭，人前人後的她還真的大不同。對於愛莎，即管是與她吵鬧了一整晚的尤爾斯，也弄不懂她的性格到底是什麼。並非她本身的性格不特出，反倒是她的性格過於「種類繁多」以及「過於特出」了，害得尤爾斯硬是感覺不到她的性格。

    尤爾斯領著愛莎走進服裝店，無論是哪個種族的女性，即使強如代理死神也好，最終也是淪陷在這一片衣服海洋之中。當然，也包括男人的錢包同時被攻陷。

    再一次坐在街上長椅的尤爾斯，一邊等著愛莎挑衣服，一邊構思著當天混進舞會的程序以及需要的要素。其實尤爾斯也並沒有參加過上流社會的舞會，充其量也只是曾到一些沒落貴族所舉辦的小型舞會，說真的要怎樣正式的混進去，尤爾斯確實沒有相關的經驗。


    「有需要嗎？」愛莎突然出現在尤爾斯身旁問道，把他嚇了一跳。


    愛莎換上一襲簡樸的黑色長裙，並沒有太多花巧的設計。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一朵朵黑色的玫瑰被於長裙上綻放，成為不顯眼的暗花。尤爾斯發覺，愛莎挑衣服的時間並不長啊！生活於女生群中的尤爾斯，對於這個「女生挑衣服等同男生等半天」的道理是深有感受的啊！單是說劇團中的女生吧，依芙拉還好說，不要看星宿外表好像很害羞似的，只有她跑進服裝店裡頭，外頭的尤爾斯得等半天！沒錯，是半天，還要是尤爾斯把星宿硬從服裝店中把她拉出來！


    「主人，有需要嗎？」愛莎看見他有點發呆，她再一次的問，尤爾斯腦袋中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嗯？你是說？」

    「你剛才想的是。唔……防身的事。」

    「嗯……我總覺得自己學一點武術或是魔法之類的會比較好一點……畢竟我沒那錢去顧傭護衛。」

    愛莎瞪了尤爾斯一眼，有點不滿地說：「護衛要錢的嗎？」

    「這……當然囉。我總不能讓你出去幹架吧？啊！話說回來，你那身皮甲呢？」尤爾斯心驚膽顫地答道，他忘了！他忘了身邊這個可愛的黑髮女孩是代理死神，曾經聖階的強者，雖然現在只有Level4的實力……

    「皮甲？被我存起來了。」

    「存起……」愛莎打斷了尤爾斯的話，她一手按在他的右眼上。

    「在這裡。因契約而生的空間魔法，雖然有點怪就是了……那個空間和記載中的大小有『點』出入。」愛莎皺著眉頭解釋道，那個「點」字，尤爾斯聽起來好像有「點」問……那該不是一「點」、「點」吧？



……

小紜

……



   「不過嘛，主人你學一些防身用的技巧也好……要不然我教你？」

    「喔？」尤爾斯聽著聽著興趣就來了，愛莎誒！代理死神誒！曾經的聖階魔導士誒！人類之中突破聖階的人在尤爾斯的認知中好像一個也沒有！他有點興奮地接著問道，「魔法嗎？」

    「嗯，暗系魔法。」愛莎突然拉著尤爾斯的手往虛空一踏，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穿過了空間，到達冥夜之城的所在。

    「冥夜之城？」尤爾斯有點疑惑地問道。

    「嗯。剛才我叫冥夜之城打開了通道。」愛莎頓了頓接著道，「在冥夜之城這裡，因為是人界與魔界之間的空間……算了，好複雜，總而言之主人你知道這裡暗元素比較多吧。在這裡練暗系魔法比較得心應手。」


    尤爾斯有點迷茫地盯著尤愛莎，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尤爾斯不懂，也看不清。戰鬥時的冷酷、吵鬧時的天真，有時候又會像無理取鬧的小孩，有時候又會像懶散的教官一樣既自我中心又有點威嚴。到底，哪個才是她？

    愛莎衝尤爾斯一笑，似乎她也感覺到尤爾斯所思考的問題了。只是，她不太想回答，儘管跟前的是她的主人。


    「主人，你想學哪些暗系魔法？」愛莎抱著雙手問道。

    「有什麼種類嗎？」

    「唔……總類有點多，要不然這樣吧，我直接告訴你好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尤爾斯點點頭，接著閉上自己的眼睛。


    愛莎看著自己的主人——尤爾斯，若有所思的想著。搖搖頭，隨即朝著空氣說：「冥夜之城，弄根法杖來。」

    「要哪一種？」那把如同來自深淵的聲音問道。

    「隨便好了。」愛莎揮揮手打發著，突然她愣了愣，在尤爾斯張開眼睛的同時驚訝地問，「主人，這兩種。」


    尤爾斯沉穩的點點頭，愛莎卻驚訝地看著他。她根本沒想到尤爾斯會選這兩種魔法啊！愛莎還記得在思想層面中，她確實把各種魔法的介紹和利害都跟尤爾斯說清楚了，精神力強大的她並沒有隨著實力下降而減少精神力，所以她才能同時命令冥夜之城行動。而尤爾斯所選的這兩種魔法，愛莎並不是不建議他使用，也不是他不能使用……

    只是，有點簡單過頭？

    沒錯，就是簡單過頭。這樣說吧，就像是人類從出生開始就懂得喊痛和呼吸，而尤爾斯所選的就只是進食與步行！基本中的基本！魔法中的基本是冥想與調動元素，這種東西尤爾斯早就懂了。擁有這兩種「技能」的他，確實可以選擇更高層次的魔法，就像合符他實力的Level3，等級三的著名暗系魔法「遲緩術」或是與「火球」類近的「暗球」。可是，尤爾斯所選的是那種魔法導師用作打發學生的魔法，只要Level2的程度就能使用的魔法！

    等級二暗系魔法，「暗之盾」、「暗之球」。

    說是暗系魔法雖然錯不了，但這兩種魔法要不是以暗系元素來發動的話，絕對沒暗系魔法的特色！因為，「暗之球」與火系魔法的「火之球」本質上也差不多，只是使用的元素不同罷了。而「暗盾」，也是同樣的道理。

    作為一名魔導士，向其主人教導這種等級二的魔法，愛莎不禁也有點丟臉的感覺。畢竟這些東西只是導師打發學生用的魔法啊，一般魔法師說實話不會用到這種魔法！一般的魔法師頂多只會用「火球」這種完全以元素形成的攻擊……「暗之球」？那只是以無屬性單純的力量，以光球的形狀投出去，然後把一層暗元素附在光球上罷了。


    「為什麼？」愛莎不禁地問道。

    「施展速度、施展方法、適用範圍。」尤爾斯看到愛莎不懂的樣子，慢慢地解釋道，「暗之盾和暗之球，說穿了就是以單純的無屬性能量制作出一層防護盾和球體。說穿了就是魔法師能控制這種能量的形態、元素能夠依附在無屬性的元素身上，對不對？」

    愛莎點點頭，尤爾斯接著道，「那麼根據這種可變的特質，這些魔法就能夠在不同場合以不同形式出現並且攻擊、防禦。不論進攻還是陰人都是一流的技巧。」尤爾斯頓了頓，愛莎卻有點無奈地看著他。尤爾斯接著道，「其次就是我自己本身。」

    「你自己？」

    「嗯，我原本是火屬性的，可是如果我是魔族的話，那麼我就是火、暗系雙屬性的。而我本身也懂火之球和火球這兩種基本的魔法。我在想，既然無屬性的能量能讓元素附在它身上，那麼同時依附兩種元素呢？這一點我倒是挺想試試看。」

    「第三點就是施展的方法。制作儲存無屬性能量的道具容易得很，就連一般的燈也是在用這種能量結晶。然而把這些結晶打碎附上元素後，那就是暗之球、火之球什麼的……加上，本身這種等級二的魔法不用詠唱咒文，近乎瞬發的速度。加上大量結晶的話，那可是炮轟啊……」


    「很有道理……」愛莎抱著雙手反駁道，「可是這種等級二的魔法攻擊力不夠高，Level4的防身這種魔法可是破不了的。有些技巧較高的Level3也能防禦。對於戰士和獵手來說，Level3的他們已經懂得鬥氣，而Level4的更是能以鬥氣護體，這些等級二的魔法可是破不了鬥氣的防禦。」

    「而且，對於魔法師來說，除了暗之盾這些基本等級二防禦魔法外，等級三的盾你起碼要轟上十數發才能破掉，等級四的魔法盾你更是沒法子破掉……一直保持著魔法盾發動的話，即使對手站著不動，你也傷不了對方。」




……

小紜

……



    「確實，」尤爾斯瞧了愛莎一眼笑說，「可是我還不是有你嗎？」

    眼見愛莎想反駁，尤爾斯揮揮手道：「你覺得我還有多久才能達到Level4能學習等級四的魔法？」

    愛莎疑惑地盯了尤爾斯一眼，照實回答道：「主人你現在位于Level3的中上位置，要突破到Level4的話，有好地方的話，全力修煉一星期左右。不過在這冥夜之城這種暗元素充沛的地方，再加上我的幫助的話，大概兩、三天就好了。不過，這樣的話很可能會導致你體內的火元素被暗元素壓制的，那麼火系魔法會變弱。」

    「沒關系。」尤爾斯隨著的揮揮手接著道，「自由都市附近的道路起碼封閉一星期，這還是保守估計。各國對這次事件多半看得很重，那個改革派想逃掉還是很困難的。而且……」

    「等級四的魔法中，有一招魔法倒是完全的高攻，甚至連Level5戰士的那種強力護身鬥氣也能打穿做成致命的攻擊。」


    愛莎看著尤爾斯的笑臉，也大概想到什麼來著了……


    「我還真的服了你呢，主人。需要這麼拼命麼？」尤爾斯聳聳肩，臉上帶著微笑的他並沒有回答。

    「當然了。而且我對你有信心嘛。」


    等級四暗系魔法，危險的魔法，能破掉Level5護身鬥氣的魔法……代價，到底是什麼？


    「既然主人你對暗之球和暗之盾這些魔法那度清楚了，我也沒什麼好教的了。反正這兩種只要懂原理，然後試著試著就能做到了。」愛莎坐在地上無奈地說。

    「當然了。」尤爾斯左手握著一枚火紅色的球體，右手靈巧地拋著黑色的球體，這兩枚籃球般大小的球正是火之球與暗之球。愛莎對於這個情況倒是有點詫異，火之球尤爾斯本就懂，使用起來沒問題也合符情理。可是暗元素，尤爾斯理當今天才第一次用的啊，這麼快就能使用，也未免太快了吧？

    「該試試看混合了。」愛莎聞聲，利落地施展魔法，等級四暗系魔法「吞噬之盾」架在尤爾斯的身體表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握著兩枚光球的雙手慢慢靠攏。火紅色的光與漆黑的球在接觸的瞬間，它們突然形成了一枚更大的球體。要不是這枚球體只是能量和元素組成的話，恐怖尤爾斯只能雙手環抱著才能抓緊吧。尤爾斯一手托著這枚不知道該如何命名的光球，半透明的火紅色表面沒有絲毫的亮光，隱隱見黑色的核心在表面之下。

    尤爾斯把光球扔到空地去，一陣強勁的爆風襲向他們。以著地點為中心，一整個大坑出現於他們倆的眼前，最深的地方竟有半個人高，而且直徑與一個普通人的身高也差不多。

    尤爾斯好像想到什麼似的，一枚純粹無屬性的能量球出現在他心裡，一瞬間火系與暗系元素同時被尤爾斯附在光球表面。看到再一次成功之後，尤爾斯停止了暗系元素的注入，光球火紅表面愈發龐大卻沒有絲毫亮光。然而表面上卻出現了無數如同火焰燃燒時的火舌。

    他再次把光球扔到空地之上，一陣強風過後，根據坑的大小顯然威力有所加強。這種深淺大小的坑，讓人躺進去睡覺也可以了！任你怎樣翻身，也沒有問題！


    尤爾斯以不同的火、暗系元素比例測試，最終發現愈多的火元素，即使性的攻擊力就會愈高。而愈多的暗元素，著地後爆炸的時間就愈被延遲。愛莎與尤爾斯曾測試過，暗元素比例下較多的光球，竟能附在物體身上。

    「火系的爆炸能力較強附帶燃燒效果，暗系的咀咒能力和即時傷害最大。大概就是這樣吧？看來就算混合附在光球上，元素本身的特性也沒有變似。」愛莎輕鬆地得出結論。

    「取什麼名字好？」尤爾斯問道，他自問自己不是取名字的人材……

    「暗火之球？」看來愛莎對於取名字也沒什麼能力。

    「算了，就這樣吧。暗火之球嗎？」



    突然，一柄符文劍出現在愛莎手裡，剛才愛莎吩咐冥夜之城替她在城堡中的兵器庫拿一柄法杖，可是魔杖沒找到，符文劍卻是有一柄。

    「要打一場練習一下嗎？主人。」愛莎衝著尤爾斯甜甜一笑，那「主人」二字竟有說不出的意味。不過，在甜得發膩的話語當中，尤爾斯卻感到一點冰冷，那是愛莎渴望戰鬥的訊號。就像那晚上的冷酷一樣。

    「沒法杖嗎？」尤爾斯印象中魔法師是該用法杖的。

    「現在沒有，我的主人。」冥夜之城答道。尤爾斯愣了愣，隨即想通了是愛莎吩咐的。畢竟能吩咐冥夜之城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同為靈僕的愛莎。不，說是請求冥夜之城比較貼切點吧。

    「算了，符文劍也能加強魔法威力。反正也只是練習。」尤爾斯與愛莎同時走向對方，交錯的一瞬間尤爾斯在愛莎手中拿過了符文劍。

    背道而馳的兩人，在冥夜之城的廣場之中。


    「聖器——血淚之鐮。要開始了喔，我的……主人。」

小紜

六.         魔族的血脈








    「聖器——血淚之鐮。要開始了喔，我的……主人。」


    兩道黑色的身影互相交錯，手執劍身晶瑩的黑色符文劍的尤爾斯閉上眼睛，猛然旋身拄劍直立。冥夜之城中的濃厚黑暗氣息竟被他所牽引，如同颱風般的圍繞著尤爾斯飛舞。愛莎扛著血紅色的雙手巨鐮艱艱地穩住身形，不被風勢所影響，看著尤爾斯的一雙美目中盡是驚訝！

    尤爾斯緩緩張開雙眼，一股殺戮之風氣橫掃整個冥夜之城，使這城堡更添半點恐怖！強大的精神威壓更是把愛莎壓得苦苦支撐，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汗水。血紅色的右眼上，如同太陽一樣金光閃閃的符咒閃耀著形成一個又一個的魔法陣。

    手中的黑色符文劍劍尖愛莎，劍身複雜的金色符咒如同靈蛇一般盤纏於劍身，張開大口露出毒牙蓄勢待發，靜待痛快的戰鬥。一絲火紅色的火焰從劍尖漫延開來，為接下來的戰鬥作好準備。


    「我來……」


    尤爾斯突然消失在原地！可是漫天的威壓卻告訴著愛莎他依舊在這空間之中。一絲冰冷的觸感從脖子傳來，愛莎怯怯地別過頭來，只見尤爾斯神情冷峻如同殺神一樣站在她的身後，手中的劍隨時奪去她的生命！


    「了喔。」尤爾斯那帶著半點調皮腔調的話，最終卻是貼在愛莎耳邊說完。







    「嗯……親一下臉頰會比較好喔，我的主人。」


    尤爾斯一驚，一把甜得發膩如同銀鈴般的聲音喚醒了他。當然了，能夠得知尤爾斯所想的愛莎，也知道他剛才在想什麼了。尤爾斯搖搖頭，他自己也有點詫異，原來自己還有這麼「少年」的一面。剛才腦中的那一段幻想，還真夠勁的！


    「不過，主人你好像是要練魔法……對吧？」愛莎歪著頭，一臉天真地問。

    「算了吧……咱們開始吧。」

    「嗯。」


    尤爾斯用力握了握手同的符文劍，儘管武器在手，面對著手握聖器的愛莎也不禁苦笑。一個Level4的魔法師，居然拿著聖器……這種比起魔導器和本命器還要強橫的傢伙，這不是作弊麼？不論如何，尤爾斯手中的符文劍終究還是他所能依仗的武器。

    他仔細地觀察這柄符文劍，以他合格商人的眼光，倒是能看出半點真偽。劍身主體部份由一塊晶瑩剔透的黑水晶雕琢而成，精鋼加工打磨而成的劍鋒與黑水晶緊扣，假若不仔細觀看倒是難以分清兩者。暗金色的符咒如同靈蛇一樣纏繞在劍身之上，有如暗花一樣的符咒，使整把劍顯得高貴而不誇張。

    不過，就算劍多好，落在尤爾斯這個武技白痴手上也沒多作為了。反正他是個魔法師，用符文劍是因為沒法杖。然而符文劍的黑水晶當中，其紋路能夠有效傳遞魔力，加上符咒的影響，倒是有著法杖的功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儘管知道這場是教學戰鬥，尤爾斯卻突然不太想開打，說是臨陣退縮也不過為過。那些沒頭沒腦的傢伙，最喜歡說那些像現在的尤爾斯一樣的人沒種。可是，愈是聰明的人愈是能夠感覺到戰前的恐懼。第一次拿起武起就抄傢伙砍個你死我活的，只會出現在熱血小說與熱血笨蛋身上。前者大殺四方，後者掛得不明不白。有點腦子的人，會發現自己的實力，還有對方的實力，當中的差距，到底是如何的遠。

    代理死神，曾經的聖階魔導士。現在的她，雖然魔力只剩下Level4的實力，然而靈魂上的精神力卻沒有變化……對於魔法來說，精神力所影響的就是準確度、抵抗能力、持續能力還有施展速度。換句話說，即使愛莎只有Level2的魔力，可是單靠著強橫的精神力與熟練的魔法技巧，也絕對能夠只用幾個小魔法虐死尤爾斯！這道理，他清楚得很。

    想到這裡，尤爾斯的雙腳不禁有點發抖了。這不是他沒種，這是生物的自然反應吧……就像小兔子遇見大灰狼似的。然而，尤爾斯現在正是有這種感覺。

    愛莎輕鬆地揮舞著血淚之鐮，血紅色的鐮刀牽起一陣狂風。尤爾斯硬著頭皮舉劍直立，魔力隨即沿著黑水晶的紋路導進劍尖。劍身上的符咒微微發亮，暗、火元素附在劍尖上，尤爾斯用力一甩，暗火之球隨即脫出！愛莎不慌不忙地揮舞鐮刀擋去。


    「太慢了。」

    「好慢！」

    「專心點！」

    「精神力呢？專心點，快一點！」

    「不夠！不夠快！」


    尤爾斯跌坐在地上，半小時高強度的魔法練習倒是讓他精疲力盡。暗之球、火之球混合而成的暗火之球還是等級二的魔法，可是半個小時裡頭全都不停地扔等級二魔法，超人也會累趴的！尤爾斯揉著手腕，不停甩劍，沒錯，是甩不是揮！不停甩劍已經讓他手腕開始發軟了。愛莎剛才為他作了一個總結：魔力倒是夠，精神力卻差了一點點……所以施展速度還未能真正達到瞬發的地步。

    不過，尤爾斯比較好奇的是愛莎的教學方式。嗯，是教學方式。身為魔導士的愛莎，她的教學方式倒是讓尤爾斯十分期待。也許是他養父母害的，那些傳說中的什麼英雄啊、騎士啊、勇者啊，總是有個世外高人或是名師指點迷津，把他的一身好武功全數教授！然而，面對著身為聖階魔導士的愛莎，尤爾斯開始期待著她的教學。


    雖然那些英雄什麼的全都是光明教庭的人……

    雖然尤爾斯是個魔族……

    雖然光明教庭背後的天界——光明神很想幹掉魔界……



    「接下來，該練習冥想了。」


    愛莎皺著眉頭道，她對於尤爾斯的精神力可謂大大的不滿。在她的認知中，魔力不足不要緊，只是用不了強大的魔法而已。何況，魔力這東西練起來很容易，甚至預先充滿一塊水晶在戰鬥時當作魔力使用也行。可是精神的這東西，可是直接影響魔法師的技巧，比起魔力更為重要！起碼，精神力沒法子用水晶未雨綢繆。

    尤爾斯閉上眼睛，進入冥想的方法他早就會了，要不然，他怎麼會是一名Level3的火系魔法師呢？暗系的天賦，倒是這幾天才發現的。愛莎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人類的魔法師發現不了尤爾斯的暗系天賦，這還藏得挺深的。

    沉進於冥想之中的尤爾斯發現，在他的冥想世界之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冥想，其實就是在冥冥之中架設出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是根據自己深層意識所反映出來的。當然了，不同屬性會出現不同的世界。就像地系偏自然系魔法的魔法師，他的冥想多半是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而水系偏治療系魔法的魔法師，她的冥想多半是一個充滿氣泡的繽紛世界。

    可是，尤爾斯卻發現他的冥想世界不同了！以前身為火系法師的尤爾斯，他的冥想世界之中滿天火焰，就像一根根無形的火把掛在天空之中，鬼異得要命！可是，現在卻出現了陸地。不，準確來說是被燃燒著的污染大地。污染大地是暗系元素的反映，這種大地正正是被暗系元素中強烈的咀咒能力所影響。然而，在這一片黑色的大地之上，滿是燃燒著的黑色小草與花朵，恐怖得很。要是加上鮮血效果的話，這可就是完美的恐怖舞台劇最佳背景了！


    尤爾斯猛然睜開眼睛，有點茫然地說：「世界……變了……」

    「世界變了？冥想世界？」

    「嗯……變了。」尤爾斯點頭道，隨即接著說，「可能是暗系天賦出現的關系吧……」

    「多半也是了。好了、好了，接下來也該訓練你的精神力了。嗯……你真的確定把精神力建於暗系元素上嗎？」

    尤爾斯點點頭確認著。


    精神力，這東西不是說剛睡醒就飽滿地。精神力是一種挺抽象的東西，與魔力不同，它是恆定的一個比例，而且無法抽出體外。自身的魔力增加，精神力也會自然增加。一般魔法師比較訓練魔力從而增加精神力，然而愛莎卻要求尤爾斯從精神力入手。精神力的訓練是建於魔力的訓練，魔力的訓練一般是把自然中的元素精靈引進體內，然後與它們進行溝通最終讓他們釋出能量，讓魔法師自身消化成為無屬性的能量。而這種無屬性的能量在引出體外時，可以因魔法師的決定而轉變成他們天賦屬性中的元素，從而結集成魔法。

    而精神力的訓練，卻是一開始把大量、超級多的元素精靈引進體內，以精神力去和它們溝通。主要目的就是訓練魔法師以精神力與大量元素精靈溝通，所以一般引入的元素精靈數量是超過魔法師現有精神力所以溝通的對象數量。不過，這種訓練方法雖然很有效，卻是挺危險的。把元素精靈留在體內，未被「溝通」的元素精靈往往會想衝出魔法師體外，可是魔法師卻要把它們壓在體內，一攻一守的情況下，加上魔法師本來就跟其他精神溝通得忙翻天，所以這種訓練方式往往都是對魔法師挺危險的。一般這種精神力訓練下，身旁總是有導師或是友人幫忙壓著元素精靈。

    不過，愛莎的方法更是恐怖！


……

小紜

尤爾斯再次合上雙眼，愛莎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盤座在他的身旁雙雙進入各自的冥想。污染大地之上，火焰依附在一切的生物表面，尤爾斯的意識以人的外貌出現在這冥想世界之中。這裡，正是尤爾斯那變了質的冥想世界。突然，天空中烏雲密布，黑色的濃霧坐這世界漫延開來。突然轟一聲的在尤爾斯炸開來，他痛苦的跪在污染大地之上，血紅色的火焰附在他的身上。大量的聲音傳進他腦袋之中，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幼的……但無一不是痛苦的慘叫與瘋狂的咆哮。

    愛莎化為虛無的把一部份意識送進了尤爾斯的冥想世界。她眼前的尤爾斯痛苦地跪在地上，渾身肌肉不停抽搐，雙眼不停地打轉，眼球上的符咒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大人他的兒子，還真的挺特別。好了，該看看主人的道路是什麼了……是瘋狂？還是悲鳴？」愛莎自言自語地說，作為被尤爾斯親生父親與其子定下契約的愛莎，知道那親生父親是誰也不過為過……


    就像火焰代表著再生與毀滅，流水代表著幻變與治愈，烈風代表著前進與撕殺，大地代表著穩重與崩潰……而黑暗，正代表著瘋狂與悲哀。每一名魔法師，都會依據他們的性格而選擇選合自己的魔法類別，就像是水系的水系魔法和治療魔法等等。每一種分支魔法，也同樣有其代表的性格種類。

    尤爾斯縮成一團抱著自己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這個世界。


    「悲哀嗎？也對……主人畢竟是個理性優先的人。不過，他居然後天性格勝過先天血脈中的瘋狂……還真的，喔？」

    尤爾斯的嘴角漸漸上揚，每一絲肌肉都漸漸放松下來。無神的眼神與瘋狂的獰笑，出現在這抱著雙膝坐在地的少年臉上。右眼漸漸化作血紅的顏色，那正是他體內血脈中其種族所應有的顏色。金色的符咒瘋狂的繞著瞳孔打轉，血紅色的火焰如同遇上空氣一樣，慘烈的熊熊烈火中是尤爾斯的身軀。火焰的顏色愈發暗淡，最終化為暗紅色的火光，就像冥夜之城城牆上的火焰一樣，沒有絲毫溫度。


    「冥火？」

    「嘖嘖，我也猜不到，他居然會擁有冥火這東西……」「尤爾斯」張開口喃喃自語地說，那把聲音竟不是那銀髮黑眼的少年的聲音。

    「大人！」愛莎驚呼道。

    「喲，好久不見了。」


    「尤爾斯」從火焰中站了起來，頭髮不再是那銀白色的短髮。暗紅色的冥火之中，那是黑色的頭髮，髮尾處的半點金色在火光中何其耀眼。他用力抓了抓手，繼而有點詫異地瞧了自己身體一眼。


    「怎麼搞的！符咒呢！我族的身體符咒呢！」

    「可能是少爺他血脈還未覺醒吧？」

    「靠！還未覺醒就能用冥火！這小子作弊不成？魔界中也只有少數聖階的人也能用冥火啊！」

    「大人，你要知道你妻子是誰啊……你們倆的結合，倒是顛倒了三界的認知呢。」愛莎輕笑著，在她眼前的正是尤爾斯的親生父親，那名不太神秘的魔族。

    「這當然！」「尤爾斯」笑說，接著，他抱著雙手認真道，「愛莎，好好的保護他。在血脈覺醒之前，他的身體實在……太！弱！了！」


    火光一閃，尤爾斯突然再次跌坐在地上。他揉著腦袋，卻發現眼簾中，自己的頭髮不再是銀白色。

    「變黑了？」這次倒真的是尤爾斯。

    「嗯。」

    「還真糟糕。」

    「頭不痛了嗎？」愛莎歪著頭問，最後與暗元素精靈溝通的那一刻，尤爾斯所選的道路好像出現了變化。

    「嗯。」


    尤爾斯睜開眼睛，坐在冥夜之城前的他依舊頂著一頭銀白色的短髮。一絲涼意從手中的符文劍滲進他的體內，尤爾斯確實地感覺到身體中的疲憊感一掃而空。愛莎緩緩張開眼睛，雙目之中盡是期待，對於尤爾斯所選的「道路」，她仍舊十分期待答案。


    「來點實戰吧。」

    「嗯。」







……

小紜

……








    「快走！雪綺！」


    少年拉著少女的小手，二人披著斗篷穿梭於小巷中，一把青色幼長的鋼制長劍被少年握在手中。在他們背後，一名身渾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背負黑色雙手大劍追趕著他們。


    「還要跑嗎？」黑裝男子懶洋洋地說，「我就想找個人痛快的打一場嘛……真是的。」

    「諾斯，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們倆就算一起上也不行啊！」少年穩住腳步沉穩地說，被稱作諾斯的黑裝男子腳尖在地上輕點一下，竟完全抵消一切慣性！單是這點，實力可見一斑！

    「啊……麻煩死！要不然我教你一項劍技，你們陪我打一場？」

    「誒？可是……」

    「別說了！快找個人跟我打一場……我都快睡著了！睡著的話，我家那個婆娘又跟我要命的。」諾斯不耐煩地抓了抓頭。


    「本命器——傲慢，解放。」


    黑裝男子諾斯把背上的大劍取了下來，Level7或以上的人才能以身體為本煉製而成的武器，本命器！黑色的大劍，劍身出現了無數如同樹根一樣的暗紅色花紋，淡淡的血霧在劍身周圍泛開。少年與少女眼見如此，也不得不作出戰鬥姿態了。

    他們很清楚，當這座城市的皇帝手執傲慢之時，任何人再也不能逃離他的領域。那是劍聖的實力，聖階的力量！雖然這黑裝男子諾斯，也就是自由都市幕後控制者，他那聖階的實力是七年前的戰鬥中所認定的……他是不是仍舊在劍聖的階位，沒有人知道。


    「本命器——生殺之劍，解放。」

    「魔導器——神之音階，解放。」


    少年手中的青色長劍發出耀眼的青色光芒，劍身微微顫抖，為接下來的戰鬥興奮。少女攤開雙手，虛幻的光構成了鋼琴的鍵盤，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是她白晢的手指與指上銀色的指環。


    「閒雜人等先滾吧！」諾斯單手握著本命器——傲慢，隨手輕輕一揮，一道黑色的光幕隨即擴散開來把除了他們三人以外的所有人，全都推出他的領域之外。


    「小墨，小心點。」少女有點擔心地說，對於諾斯的實力，她也知道不少。

    「嗯。」


    少年如同離弦之箭，一息間越過十數碼的距離一劍砍向諾斯，後者卻看似隨意的單手執著大劍擋格。諾斯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順勢一揮，少年隨即被掃至半空之中。


    「風速之音！」少女嬌喝，十字按在琴鍵之上彈奏出一個和弦！一道綠色的風包圍著少年，少年隨即穩住身影，雙腳踏於半空之中，彷彿那些風成了實體似的。

    「風——斬！」


    少年雙腳一蹬，手執長劍從高空直衝著諾斯而來，那架勢，就好像要把一切都劈開似的！圍繞著少年的風隨即包圍在劍身之上瘋狂的旋轉，諾斯矇著眼舉起大劍，兩把本命器再次碰上！武器碰撞的一瞬間震耳欲聾，伴在劍上強烈的風卷把諾斯背後的石板地面全都絞碎，整個領域下陷了三分！諾斯深紅色的眼睛中卻是無神，他輕輕一推，少年竟被推得翻滾在地上。

    雷光乍現，諾斯一手抓住胸前的一道雷茅，那正是少女乘著少年的掩護所作出的攻擊。


    「爽！」握在手中的雷茅，它的電擊使諾斯終於有點睡醒。


    如同風一吹一樣，諾斯的身形消失得自然而然，就像從來不全在一樣。少女匆忙地一掃琴鍵，一柄黑漆漆的大劍接踵而來，卻被一道彩色的光幕給擋下了！少女出了一身冷汗，她急步往後閃開，少年也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提劍直衝諾斯而來。


    「喔？」諾斯頭也不回地揮劍架住背後少年的刺擊，他懶洋洋地說，「雪綺你的音階盾不錯嘛……可是……」


    話畢，諾斯手肘突然往後一送，少年劍勢一變，匆忙擋下這看似無力的一擊。轟——與外表不同的時，這一肘卻一舉把少年擊飛。諾斯扭扭脖子，隨即閃身至被稱作雪綺的少女身前，大劍一拍！黑色的劍身依舊被少女的「音階盾」擋下了！

    諾斯微微一笑，雪綺匆忙地按下琴鍵！

    諾斯旋身一斬！劍鋒劃破了彩色的音階盾，伴著沉重的破風聲直撲向雪綺！她柳眉一皺，一道冰盾架住了黑色大劍架隨即碎裂開來。


    「火球術！」


    一枚火球在雪綺的琴——生命音階前形成，諾斯一愣，火球撲面而來！可是這種小魔法顯然造成不了什麼損傷，雪綺隨即後退，數十個小魔法如火球術、冰箭術什麼的鋪天蓋地轟向諾斯。

    諾斯撇撇嘴，—劍插在地上，自己卻躺在劍後打著呵欠。用身體硬抗這些小魔法，雖然諾斯他能夠做得到，事後也是無損，可是他就是懶……


    「嗯？暗元素的流動？」諾斯敏感地發現了大氣中，居然出現了人界沒有的暗元素。要不是他自己本身也有著一點魔族血統，他也不知道這是暗元素的感覺。


    領域之中，地板突然被燒熔了似的，卻沒有半點溫度。暗紅色的火焰漫延在整個領域之中，好不鬼異。雪綺的攻擊也頓時停止，少年也拾起他的本命器靜待著。

    他們三人，全都感覺到有點事該發生了。


    「喂、喂、喂……這種暗元素的量，不會又魔族吧？」諾板有點無奈地說。

小紜

七.         冥月劍式








    「來點實戰吧。」尤爾斯皺著眉頭道。

    「嗯。」


    尤爾斯緊握著黑色的符文劍，彷彿感覺到什麼似的。他的全身都在躁動不安，血液正在沸騰！那種興奮的感覺使尤爾斯莫名奇妙的感到半點不安。突然，大腦之中就好像有一枚炸彈炸開始的，轟一聲，無數悲鳴與咆哮再次侵佔了他的意識。

    冥夜之城的廣場中，地板忽然自燃起來，那暗紅色的火焰與尤爾斯的冥想世界中完全一樣。愛莎皺皺眉頭，她的主人尤爾斯現階段還沒有操控冥火的能力，而這些冥火出現在現實世間，那麼就是表示……


    「喲，愛莎。又見面了。」尤爾斯的意識被暗元素淹沒，他體內的某人跑出來了。

    「喂喂，不要這種表情好嗎？」「尤爾斯」扭扭脖子道，愛莎擔心的表情使他十分不爽！他微怒道，「開打吧！」

    「少爺呢？大人你好像是強行衝出來的吧。」

    「我家那孩子被我拉進深層意識了，不要這麼多廢話！開打吧！十多年了，手癢得要命！」


    手中符文劍一揚，一道黑色的劍氣直衝愛莎而來。愛莎微微一頓，手中鐮刀輕巧地劃破劍氣，這種以魔力代替鬥氣的把戲，並不難破解。「尤爾斯」雙腳一蹬身影一閃，一瞬間衝到愛莎身前，手中符文劍劍指咽喉，眼見就要直刺！

    愛莎暗咬銀牙，執鐮的雙手往上一抬，卸去劍勢。「尤爾斯」微微一笑，順勢旋身鬼異地閃至愛莎的背後，手臂朝脖子猛然一揮！愛莎匆忙地把鐮刀往後一抽順勢轉過身來，刀柄架住黑色的符文劍，繼而往後飛退。


    「進步了嘛……」「尤爾斯」悠然自得拄劍在地，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這副身體實在差得要命，丫頭你也天要他練練武技吧。」

    「好了，熱身結束了。嘿嘿，以魔入武我還是第一次！」


    「尤爾斯」半蹲在地，左手輕按在大地之上，紫色妖異的三角形魔法陣隨即展開。站於魔法陣中心的「尤爾斯」，銀白色的頭髮漸漸化為無盡的漆黑，右眼也再次變成血紅的顏色。愛莎緊握著血淚之鐮，臉上一切的表情也再次逝去，絕對的冷酷，屬於代理死神的無情。白晢的小手一揮，灰色的魔法護盾落在她的身上。

    「冥月劍式‧暗月破。」

    「尤爾斯」輕喝一聲，整個人有如離弦之箭！淡淡黑色的身影之中，黑色符文劍從上而下攻至！愛莎壓根難以肉眼捕捉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僅僅下意識地舉起血淚之鐮擋下這凌厲的一擊。一道黑色的月牙直透愛莎單薄的身軀，沒有塵埃，沒有泥土，她的身後只留下一道數十米長的深坑，猶如被黑色劍茫吞噬了一樣。

    執劍的手一抽，手腕一扭，「尤爾斯」的左手一手握在那擋下暗月破的鐮刀的刀柄之上，硬生生掰開鐮刀的防禦！作為一名魔導士的愛莎，雙手早已被暗月破震得發麻，只能無力地讓「尤爾斯」破除自己的防禦……符文劍帶著黑色的劍茫從下襲至，愛莎臉無表情地鬆開血淚之鐮，後退數步，劍尖差點擦過了她的臉蛋。雙手飛快地聚集著魔力，兩枚暗球黏在雙手之上直撲向「尤爾斯」。

    「尤爾斯」嘿笑一聲，不退反進，硬生生撞進愛莎的懷裡，這下子雙方雙手都在對方的背後了。愛莎本就比尤爾斯身矮上些少，他單手環抱愛莎的肩膀，劍鋒就在脖子旁！愛莎眼中精光一閃，一道空間裂痕突然出現在兩人身體之間！高明的是，二人身體緊貼在一起，可是愛莎所透過冥夜之城開的空間裂痕，竟完全依據著雙方的體形來展開！這就是魔導士的實力！強橫的精神力與高明的控制技巧！

    握著暗球的雙手往下一按，「尤爾斯」匆忙運起魔力護住後背，巨大的爆炸力使他跌進空間裂縫之中。愛莎一手抄回血淚之鐮好整以暇，隨即打開空間裂痕，這魔法是冥夜之城所給予她的，就像魔法師使用法器一樣，簡單而又方便。




……

小紜

……




    「喂、喂、喂……這種暗元素的量，不會又是魔族吧？」諾斯背靠著他的本命器——傲慢，懶洋洋的口吻中帶點無奈。

    「先停一會！」諾斯揮揮手示意在場的其他人停止戰鬥。


    青劍少年手上的本命器微微垂下，可是從那站著的姿勢之中看出，他依舊在戰鬥準備當中。披著斗篷的雪綺，在琴鍵上輕巧一掃，七彩的音階盾在她身旁展開來。青蔥般的十指停止揮舞，魔導器——神之音階靜靜地懸浮於空中。


    「靠！死丫頭，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一道黑色的身形從天而降，伴隨的竟是一道黑色月牙！沒有塵埃，只有一道深坑與立於坑中垂下頭的黑髮少年。他手中的黑色長劍微微一抖，一息間，他竟然跳至空中翻身，一劍砍破背後的暗球！血紅色的右眼在空中劃出一道線條，長劍往一送，劍茫刺破了一枚突然得無聲無色暗球。

    嬌喝聲之中，一名少女手執血紅色的雙手巨鐮，黑色的秀髮在空中飛舞。少女如同死神一樣，血紅色鐮刀猛然正面襲向空中的少年。少年身形不頓，彷彿早就預知少女行動似的，雙腳踢在刀身之上，硬是卸去對手的衝力。

    「尤爾斯」與愛莎雙雙穩穩著地，然而愛莎密謀的布局卻被「尤爾斯」過人的戰鬥意識給化去了。尤爾斯的父親，這位存在於尤爾斯體內的大人物，他的戰鬥意識與武技實力，愛莎是有深切的體會。畢竟，作為使用聖器血淚之鐮的她，儘管是一命魔導士，但近身搏鬥的技巧可是跟這位大人物學習的。


    「好！」諾斯突然拍手叫好，對於他這個實力層面來說，這種戰鬥場面才有看頭！單是以鬥氣與魔力量來取勝的戰鬥，對於他來說那種戰鬥實在太無謂了。

    突如其來的拍手聲使得場中眾人都暗暗一驚，青劍少年的劍微微一抖，青色的劍茫凝於劍尖之上！雪綺的手指頭也差點按在琴鍵之上。場中唯獨愛莎不受打擾，那種淡如水的冷酷心態，是尤爾斯的父親也眼紅的天賦。不過，貌似他要這種心態也沒有用……


    「諾斯？」「尤爾斯」別過頭來，有點驚訝地問。

    「欸？我認識你？」

    「……我是，」「尤爾斯」頓了頓，隨即答道，「冥夜之城的王。」


    諾斯突然愣住了，冥夜之城他是知道的，而且曾經某個人也帶他進入過。那種別具風格的建築，他依舊歷歷在目。可是，冥夜之城的王？難道是……


    「難不成？」

    「嗯。」


    「尤爾斯」點點頭道，隨即手中符文劍一抖，一道黑色月牙直撲諾斯而來。諾斯隨即拔起背後的雙手大劍，旋身一擋，卻愣在原地。他的神情，就好像食客在品評廚子的食品一樣。


    「性質不同，可是氣勢和手法依舊……真的是你？」

    「嗯，不過這身體是我兒子的，只好拿魔力來將就一下了……靠，以魔入武果然不習慣！」

    「那邊的那個是誰？」諾斯指著愛莎問道，對於這名黑髮少女，他倒是十分在意。不是因為她那可愛得要命的外表，而是那種淡然的冷酷，可謂理性的極致。

    「她？我的學生，我兒子的靈僕。」

    「靈僕！你還真惡趣味啊……」諾斯搖搖頭，接著道，「不過……我和我兩名手下在切磋耶……」

    「什麼！」「尤爾斯」近乎咆哮地說，「一起來吧！嗯……五個人！人多了也挺好！老子我手癢得要命啊……」

    「哈？算了，這樣也好。小墨，你跟雪綺和那個少女一隊，打我們兩個老傢伙吧！嘿嘿，我還是頭一回和你並肩作戰！」


    青劍少年默默地走地愛莎身旁，雪綺也站在二人背後。在他們眼中，手執鐮刀的愛莎無疑是名戰士一類的近戰角色。而同樣同他們眼中，眼前的這兩名黑髮男子壓根算不上老傢伙！諾斯在踏進聖階後，外表早就停留在二十多歲，組織中大概也只有他老婆才知道諾斯的真實年齡吧。而尤爾斯的外表更是只有二十出頭！

    老傢伙？開玩笑……


    「要什麼作戰策略麼？」諾斯靠在「尤爾斯」耳邊問道。

    「尤爾斯」看白痴似的盯著諾斯，「需要麼？力壓！」

    「我喜歡！」

    「不過……斷手斷腳可以麼？」「尤爾斯」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他們是我的人！」諾斯咬牙切齒地說，提問者只是聳聳肩當作回應算了。


    諾斯單手執劍扛在肩上，「尤爾斯」看似隨意地垂著劍……雙方，都在蓄勢待發。

    「切磋、切磋，開始了小鬼們！」



……

小紜

……


    隨著諾斯大劍一揮，巨大的風壓也同時打開了戰鬥的序幕。被稱作小墨的青劍少年第一個行動，在諾斯揮劍的一瞬間利落地衝鋒，劍上的青色劍茫興奮地顫抖著。同時，「尤爾斯」往前半蹲踏了一步，左手輕按在地上，三角形魔法陣再次出現！

    「冥月劍式‧暗月破！」

    怒吼一聲，黑色符文劍牽起漫天劍茫，黑色劍茫形成巨形月牙，猶如猛虎般連人帶直撲向青劍少年。少年如同海嘯中的一葉孤舟，黑色月牙直接穿人而過。「尤爾斯」一劍拍在少年的肩膀上，單是劍身傳來的力單，已經足夠讓少年單膝跪在地上，腳下石板早已化成粉末！

    「你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喊招式名稱！」

    「氣勢啦，氣勢啦！」

    諾斯緊接而來，一手大劍直接砍在援助而來的愛莎，眉宇間隱隱一股狂熱！雪綺也不閒著，十指飛快地在琴鍵上舞動，一個小形氣旋以青劍少年展開，逼得「尤爾斯」飛快地後退。開玩笑！以尤爾斯的身體強度，決不是能硬抗的質素！要是打中了，他兒子也該魂歸黃泉了！

    青劍少年緊咬鋼牙，雙目中盡是怒火！他身前的這個人，手中的並不是本命器之類的器具！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人看不起他們！連要他用本命器的資格也沒有！至於他沒有Level7的實力？開玩笑，他壓根不會相信一個Level7以下的人，能一擊把他這個Level7打得那麼慘！完全不是一合之敵！

    「尤爾斯」輕笑兩聲，青劍少年隨即一劍劈開氣旋，青色劍茫直指著「尤爾斯」。手中的黑色符文劍微微一抖，直接擋格少年的攻勢，順帶一掌拍在少年的胸膛之間，動作竟鬼異得讓人難以閃躲！少年微微一頓，那一掌力道不大，可是對方有意的話，他的小命早就丟了……

    紫色的三角形魔法陣出現在少年胸前，一記膝撞竟把少年撞得頭昏腦脹，內臟翻江倒海似的！那個魔法陣，與「尤爾斯」使出暗月破時的魔法陣正是一樣！青劍少年連握著劍的手都有點發軟，艱難地後退數步。符文劍一抖，朵朵劍花現於少年眼前，突然黑光一閃，少年身上的斗篷隨即落下。

    「尤爾斯」皺皺眉頭，全因致傷的三劍竟被一個彩色的光幕擋下。音階盾！雪綺居然在少年斗篷加持上一個貼身的音階盾，難怪那記膝撞「尤爾斯」總感覺怪怪的……

    突然，一頭金色的翼獅直撲而來，久久沒有動作的雪綺終於露出其實力了！

    「召喚系的魔導器嗎？嘖嘖，還真特別。」

    金色翼獅展開雙翅，猛然衝撞向「尤爾斯」。後者後退數步，看準翼獅衝鋒，在巧妙地側身與翼獅擦身而過，黑色符文劍順帶砍進翼獅的身體。隨即，「尤爾斯」皺了皺眉頭。

    「純元素生物？」

    符文劍穿翼獅而過，就像劃過水面不帶半點阻力。青劍少年在翼獅的掩護下重整旗鼓，青色劍茫在身身之上暴漲，漸漸化為一柄青色的光劍，耀眼得難以直視。少年提劍直奔向「尤爾斯」，後者連忙舉劍只見少年單腳輕點在符之劍上躍至半空，一道綠色的風竟纏繞著他的雙腳！

    「風速之音！翼獅！給我上！」雪綺嬌喝道，隨即雙手在鍵鍵上不停舞動，就像演奏著一首樂曲似的。

    「尤爾斯」隱隱覺得大事不妙，可是半空中的少年與直奔而來的翼獅卻讓他分不了心。而另一邊廂，硬是不使出一式半招劍技的諾斯，與愛莎層出不窮的鐮舞與魔法正打得火熱，指望諾斯救援大概也不可能了。「尤爾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副身體，始終不行嗎？即使有愛莎強行訓練，可是只有Level3頂階的魔力也難以與Level7打持久戰麼……

    單是冥月劍式中的暗月破，只是耍了兩回就已經把體內魔力耗去七成！要不是「尤爾斯」那高深的戰鬥手法與技巧，與Level7本命器與魔導器使用者打到這種地步，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本來「尤爾斯」的戰鬥作風壓根不是以技巧取勝，加上這副身體中魔族血脈裡頭，屬於他的一脈的力量尚未覺醒，「尤爾斯」這戰可謂無奈至極……

    要戰，就戰吧！「尤爾斯」盯著從半空落下的少年，暗暗下了決心，反正有愛莎幫忙治療和看護他的兒子，只要不太過份就可以了！黑色的頭髮，髮尾漸漸開始變色耀眼的金色……

    「畜生！給我滾開！」

    「尤爾斯」一改高深莫測的形象，瘋狂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是源自於這副身體的另一個靈魂，他那強大的精神力量！瘋狂，絕對的瘋狂與狂妄！他一腳橫掃，腳跟直接撞在翼獅的頭，附在腳跟的暗元素帶上衝擊力直接把翼獅踢翻！

    「喂、喂、喂……那傢伙終究認真了嗎？」諾斯有點無奈地說，愛莎的鐮刀與他的大劍不斷交錯。

    「大人他，好像下了決心。」愛莎有點認真地說。

    「喔？」

    「尤爾斯」瘋狂地提取身體中剩下的魔力，雖然不足，但已經足夠發動劍式的另一招了！黑色的符文劍上，暗金色的符文瘋狂的發出耀眼的光芒，黑色的魔力附在劍身，濃厚的魔力就像把劍身弄厚了數分似的。

    「風——斬！」

    「冥月劍式‧暗龍劍！」

    青色的光華蓋滿整個天空，一柄光劍如同神兵一樣夾雜著主人的憤努砍向地面！然而，地面之上一片黑霧，疑幻疑真之中一頭龐然大物牽起了地面上的一切！黑霧與塵埃，夾雜著脫落的地板形成了黑龍似的龍首，牠猛然張開血盤大口，一口咬住了青色光劍！

    黑龍緊咬著光劍，猙獰中的表情是不滿、瘋狂與狂熱！彷彿在嘲笑著青劍少年似的，黑龍的牙齒漸漸咬進了光劍之中，青色的光華突然弱了幾分！

    「吼——」

    突然，黑龍鬼異的張口一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化的雲霧。光劍直砍在地上，牽起狂暴的烈風，差點把整個領域之中的空氣都抽乾了！雪綺連忙地調整手中樂章的類型，硬生生把攻擊魔法化為防禦魔法，三枚白色的光盾架在她的身前把一切都擋下來。

    愛莎與諾斯也發覺了那邊的攻擊過猛，相繼停下手來展開防禦。愛莎直接張開防護盾，透過空間裂痕半個身影閃進冥夜之城。諾斯倒是更簡單，直接拄劍直立！單是爆風也無法對這位人物做成實質性傷害。

    黑色的劍茫一閃，光劍突然破碎開來。「尤爾斯」緩緩著地，手中的符文劍還殘留著最後半點魔力。

    雪綺眼見少年從高下墜下，十指匆忙一按，奄奄一息的翼獅頓時接下了青劍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響徹整個領域，「尤爾斯」從中慢慢走過來，一臉狂妄的笑容。

    「搞什麼啊你？」諾斯倒是一頭霧水。

    「我說……我家那傻小子，居然突破了！靠，笑翻老子了！居然被我拉進深層意識中卻自動修煉！要命，這下子Level4了。靠，笑死我了！」

    諾斯頓時瞪著眼問道：「Level4？」

    「嗯，主人的確只有Level3的實力，剛才大概是戰鬥中突破成Level4了。我也想不到呢……」愛莎手中的血淚之鐮已經消失，她臉色平常地說。

    「喂……你這老傢伙，就拿Level3的魔力跟Level7打了個半天，還贏了人家麼？」諾斯有點無奈地說。

    「咳咳……Level7很強嗎？」「尤爾斯」突然問了句。


    的確，不論是愛莎還是諾斯，連同尤爾斯的父親也是突破聖階的人。他們對於武技與魔法的認知已經不在於力量的多少了……就像數學一樣，只要把每一分力量用得精妙，那才是高手。不過，就這次Level3打敗Level7青劍少年來說，構成這個結果的主要有三個因素。

一，        精準無比的力量計算、二，高明的劍技與戰鬥經驗、三，足夠的魔力用量。
    顯然，除了第三之外，前兩種都不應是一般Level3所擁有的實力……把每一分魔力用到招式之上，招式與招式之間之是單純的攻擊，並不像青劍少年一樣，每一劍都帶著鬥氣聚成的劍茫。這就是尤爾斯父親高明的地方。


    「的確，要是我自己本身的力量降到Level3的程度，要打敗Level7也只是麻煩了點。」

    「不過前提是身體的強度足夠……要不是他擁有我族的血脈的話，一般魔法師的身體大概早已爆體了。諾斯，我兒子就交給你了。嘿，有空教他一點劍技也好啊！」

    「劍技？開玩笑！你那套冥月劍技不知道比我強上多少倍！」

    「劍技嘛，這傢伙的屬性還有火系屬性的存在，單純用暗系劍技不太好。」「尤爾斯」頓了頓，接著道，「所以你也教他一些，讓他自己好好領悟吧！」

    「不多說了，他也快醒……愛莎，好好的照顧他一下吧。諾斯，看在我臉子上就好好看照著他！別說我不警告你！」

    尤爾斯的頭髮漸漸化作銀白色，血紅色的右眼再次回歸深邃的黑。一滴滴鮮血從額頭流下，雙手更是染成血紅！對於尤爾斯來說，尚未尚鍛煉的身體，對於冥月劍式這種高威力劍式來說，實在是難以負荷。

小紜

八.         起點








    力量！把全部的力量都聚集起來吧！

    「誰？」尤爾斯有點神智不清地問道。


    力量，我要更多的力量？

    「誰？」


    黑色的巨龍浮現於黑暗之中，血紅色的雙眼緩緩睜開。尤爾斯在牠的面前顯得多麼的渺小，可是他卻從黑龍身上感到一份親切、熟悉與恐怖。

    「誰？」尤爾斯輕聲問道，再次被無盡的暗元素拉進意識的深層。




……




    「敗了……」

    青劍少年無力地跌坐在傭兵團總部的大廳之中，他甚至連諾斯最初所允許的承諾也忘記了，整個人都被名為失敗的感覺所充斥。他的本命器——生殺之劍無力地躺在一旁，暗淡的青芒隱隱約現，彷彿在訴說主人的心境一樣。

    敗了。

    這是少年心中最後剩下的念頭。然而在得知對手只有Level4的程度後，他更是崩潰了。作為一名Level7的強者，手執本命器甚至完全解放本命器的力量來攻擊，卻還是輸給一名拿著普通符文劍的Level4……這是恥辱，那是不甘，又是無力。雖然諾斯告訴他，那柄黑色的符文劍來頭不少，可是再好的兵器也不及本命器與魔導器的威力，心中的無力感更是多了半分。


    「唉……我也幫不了你。不過我告訴你一個事實，控制那副身體的那個靈魂，在魔界之中可是有名得很。舉手投足也讓整個魔界抖三抖，那個冥夜之城也是他的靈僕。他最後的那一劍，」諾斯注視著少年，一改懶洋洋的感覺，如同利劍出鞘的劍覺，鋒芒畢露，「只是殘缺的基本劍式而已，大概只有完本的三分之一威力。」


    「三分之一的威力……殘缺……」少年坐在地上默默地重覆念著這幾個字，生殺之劍微微顫抖著。雪綺站在遠處，無聲地看著少年，想著什麼似的。







    「好像不太甘心呢……那拿著青色長劍的風系少年……」愛莎回頭瞧了門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著。

    「……」尤爾斯靜靜地張開眼睛，彷似不想打擾一切似的。包裹著頭上的繃帶緩緩落下，他的血脈導致他擁有健壯的身體與強大的康複能力，可是身為妹妹的尤娜卻沒有這種過人的天賦。

    「唔？尤娜嗎……」尤爾斯淡淡地嘆了口氣。

    「主人？醒了嗎？」

    「嗯。」

    看著愛莎那張可愛的臉龐，他突然覺得很累。不止是身體的疲憊，還有心裡的。或許是高強度的精神力訓練而導致，或許是因為他依舊看不穿這張臉背後的人……有必要全部都看穿嗎？尤爾斯無法解答這個問題，從小就照顧著戲團中的女孩門，擔當中大哥哥角色的他決不允許任何一人受到傷害。他們是一柄劍，擔當劍鋒的尤爾斯永遠領在她們面前殺戮，她們也在他背後默默地支撐著。

    如何面對看不穿的人，尤爾斯難以想象。因為他從小就必須把人看穿，繼而小心翼翼地決定每一步棋。一字錯，滿盤皆落索，任何一個失敗都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想著尤娜的事嗎？」愛莎眨了眨黑色的大眼睛。

    「嗯。」

    「改革派該把她帶到東邊的國度去了。」


    一把冷冷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無聲無色的潛入，冷淡的女聲。尤爾斯躺在床上別過頭來，影入眼廉的，正是可因。魔族，被派到人界的情報報門首領，稱他為少爺的女子。尤爾斯直到現在還想不通，為什麼魔族能來到人界。難道當年聖者與行者聯手所施展的生命禁咒，那封印天、魔兩界與人界通道的魔法被打開了？或許早就被打通了，在大陸上橫行的教庭，手中握著的正是光元素的力量。而光元素被封進天界，現在出現在人界，多半是光元素精靈王指使光元素從天界流進了人界吧……

    「東邊嗎？」

    「嗯。」可因點點頭，接著道，「有目擊者看到一隊黑色的騎兵前往東邊，還與當地的防衛軍打了一架。而我的人也察覺到那邊的暗元素量有點異於常數。」

    「守衛軍敗了？東邊那邊……該是密先顯國的軍隊吧？那以魔法機械聞名的國家……」

    可因搖搖頭，淡淡地說：「改革派衝不過去，絕大部份的騎兵都掛掉了。不過那些只是召喚生物，並沒有對改革派產生什麼實際傷口。只要讓他們休養幾天，說不定一星期後又是數千的騎兵正在衝鋒都市四周的封鎖。」

    尤爾斯黯然一笑，東邊嗎？


    「話說回來，這裡是哪裡？」

    「自由都市中，傭兵團的總部。」諾斯推門而進，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的他兩手空空如也，那張萬年不變懶洋洋的嘴臉說，「呃……叫什麼呢？罪什麼的？傭兵團的名字……」

    諾斯有點困惑地抓了抓頭，可因看在眼裡提醒道：「罪之大地，S級傭兵團。諾斯團長，不記得自己所創立的傭兵團名字，你還是第一個呢。」

    「喔？可因丫頭也在啊……」可因點點頭，諾斯直徑走到尤爾斯的身前喃喃道，「這康複能力也太誇張了吧……」

    諾斯頓了頓，接著正色道：「你們在找尤娜‧艾域斯拉夫，也就是尤爾斯你的妹妹吧？」

    「這麼說，你知道她的下落？」尤爾斯頓時提起了警惕，如果問對方為什麼知道這事情是菜鳥的行為，絕對被吃得死死的。

    「東邊，改革派大概打算把她帶到密先顯國那邊。不過，」諾斯轉過頭來瞧了夜空一眼接著道，「今天早上，密先顯在自由都市與瑞內的聯合守備軍受到改革派的騎兵大隊衝擊，其後，改革派的小股部隊開進了永恆山脈。最後的報告是，山上發生劇烈的戰鬥，然後暗元素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很有可能是躲起來了。」

    「諾斯？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尤爾斯問道。


    諾斯與可因的情報印證了尤娜很有可能在永恆山脈，而他們二人根本不會聯合來騙他。諾斯身為罪之大地傭兵團的團長，而正是這傭兵團在暗中控制住自由都市。而可因身為魔族皇權派在人間的情報人員，假若皇權派與諾斯是一伙的，沒有必要再派人駐紮與自由都市。雖然當中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可是尤娜在永恆山脈這情報卻是十不離九了。

    賭一把？


    諾斯沉吟一聲，淡淡地說：「因為……你老爸叫我照顧你。而那個老傢伙，很不幸他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吧。」

    尤爾斯望向愛莎，後者點點頭。


    「那麼，明天早上就該動身去永恆山脈了。」

    「這樣也好。不如這樣吧，我讓雪綺也跟著你們吧，可因這丫頭大概也會黏著你們。」諾斯有意無意地瞄了可因一眼，接著道，「兩名Level7加上你們兩個該足以應付大部份的事了。加上，愛莎這丫頭的鐮刀也舞得不錯嘛……」

    「諾先生太過獎了……」愛莎笑說。

    「我不是姓諾的……」

    「……」


    諾斯拿起了那靠在床邊的黑色符文劍，劍身上的符咒暗淡無光，沒有了當初的金光閃耀。如同暗花一樣的符咒，彷彿發生了什麼變化。諾斯閉上眼睛輕輕地揮舞著符文劍，靜心傾聽著破風聲。


    「多少年了……這聲音還是很好聽。」諾斯垂下了符文劍，張開雙眼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劍嗎？」


    愛莎笑而不語，尤爾斯也只是搖搖頭，他從來也沒有仔細去品嘗這柄符文劍。興許，這座房子之中，也只有諾斯懂得去品嘗一柄劍的好壞吧。


    「符文劍，魔法與物理的混合武器。既要完成魔法迴路，也要擁有無比的硬度與鋒利。劍鋒、劍的質量、劍身的符咒、劍柄的設計……」諾斯搖了搖頭，接著道，「算了，可因丫頭，你知道這是什麼吧？」

    「界之守衛者。穿梭三界通道的守備軍團所用的劍，這柄正是大人當年擔任該軍團統領時所遺下的。」

    「嘖嘖……這劍比起本命器那些Level7的武器，只弱了一點點。雖然與魔法上的靈活度及不上聖器，可是也是擁有魔法與物理同時兩種打擊能力了。尤爾斯，以你的實力，現在大概也只用到劍上帶上的一、兩個魔法吧……這柄界之守衛者，本身可是附帶了五種加持魔法的。」

    「然後呢？」尤爾斯瞄了諾斯一眼，接著道，「你說這麼多該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吧。」

    諾斯搖搖頭：「這劍嘛……那傢伙替你認主了，雖然不是Level7的本命器，但你好好的用吧。不過話雖如此，你也該學點劍技，免得浪費了這劍啊！現在天色尚早，咱們出去大戰三百回合！好讓我教你一式半招！少年！來吧！」

    尤爾斯一手拍掉諾斯的手，瞪得他悻悻逃走，走的時候還默念著：「明明很早啊……」

    確實明不虛傳啊！早就有人說這罪之大地傭兵團的團長是個怪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尤爾斯不禁苦笑。


    「可因，你也出去一下吧。明天九點鐘，東城門外出發。」

    「是的，少爺。」

    門外傳來諾斯的聲音：「我也會跟雪綺說了！」



    「愛莎，在我昏睡的時候發生什麼了？」

    「我帶著劇團的女孩們搬進冥夜之城了。」

    「你就不怕我在這裡會很危險嗎？」尤爾斯皺著眉頭道。

    愛莎眨了眨大眼睛：「諾斯不會害你的。」








……

小紜

……








    一大清早的，尤爾斯早就到達東城門外準備好了。跨下騎著馬匹，腰間掛著黑色符文劍，披上從諾斯那裡借來的黑色斗篷。這玩意好像是傭兵團一人一件似的，便宜得很。愛莎同樣坐在馬上，一襲絲質斗篷披在上看，遮蓋住可愛的臉龐，隱隱有種高手的氣勢。

    一名銀髮碧藍色眼睛的少女直徑走過來，尤爾斯從她身上的斗篷也知道她的身份了。雪綺，諾斯的下屬、傭兵團的成員之一，大概就是她吧。大概是十八、九歲的樣子，和尤爾斯差不多。微紅的雙頰，好像剛剛吃過早餐的樣子。一種高貴的氣質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卻沒有把人拒諸門外的感覺。雪綺看到尤爾斯的時候微微一征，儘管他現在髮色變回了銀白色，可是她依舊能夠認出來。


    「Level4……」雪綺輕聲道。

    「雪綺？罪之大地的？」尤爾斯上次問道。

    「嗯。可因……小姐呢？」

    「我在這裡。」可因突然從一個彎角出現。

    「那麼，出發吧。」尤爾斯有點無奈地說。


    因為他發現，這裡全部的人除了他之外，全都是女生！而且救的人也是女生！最恐怖的是，他這個男生居然是實力最差勁的那個！雪綺與可因都是Level7的強者，而愛莎在他突破成Level4後，她更是變成Level5了，也就是說他這個Level4很有很來拖女生們後腿！尤爾斯望向雪綺，他不禁地想，為什麼雪綺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年紀的樣子，可是卻是Level7的呢？愛莎就是十九歲那年被封印進他的右眼，加上代理死神的血脈，成為聖階也可能是正常。而可因起碼也有二十四了吧？這種年紀成為Level7的天才也不是沒有人！可是雪綺，是不是年輕了點？

    可因召喚出彼岸血刀，三十六朵彼岸花圍繞在她的腳變化為紅風，擎著血刀乘風而行。雪綺張開雙手，神之音階化為虛幻的琴鍵現於腰間，短短的彈奏了一曲，一頭金光翼獅半跪在她的身前。


    「Level7還真拉風……」看著二人的「座騎」，尤爾斯不禁嘆息。



    「……神的使徒將於世間演奏樂曲，灰色將領導著一切，舞台上是鮮血與年華的交織……嗎？」諾斯站在遠處，默默地念著。

    「當年的預言，這下半部份會真的實現嗎？就讓我看看吧…，」黑色的大劍——傲慢被諾斯從虛空抽出，劍尖輕碰地面，整個人漸漸化為黑煙隨風消散……



    一路無言，不論是可因還是雪綺，二人都是冷冷的並沒有出聲。可因一直乘風飛在他們的頭頂之上，而雪綺騎著她那金光翼獅輕鬆地跟上尤爾斯與愛莎，可是她看尤爾斯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愛莎沉默不語，好像想著什麼事情似的，就連尤爾斯也難以透過思想層面偷看她的想法。


    「嗯？」愛莎突然抬起頭來。

    「光元素的氣息……很重。」


    永恆山脈，自由都市東邊的山脈，如同天塹般的天然防禦屏障，除了突破到Level7或以上的強者才能穿越。減低了密先顯與瑞內全面開戰的可能性。要穿過永恆山脈，也只有經過官道直達密先顯境內，然而現時卻被兩國聯軍警戒。不知道為什麼，永恆山脈境內終年下雪，無論春夏秋冬皆是白雪紛飛，一片白茫茫地景象。

    在雪綺以神之音階開路下，馬蹄陷進雪地之中，翼獅緩緩拍翼飛行。四人之中，愛莎與可因面露警惕的神色。對光元素的氣息沒有那麼敏感的尤爾斯與雪綺也戒備起來，位於山腰上的他們順著二女的目光看著山頂之上。只見山頂並沒有下雪，散發出絲絲聖潔般的白光，白芒芒一片。


    「好……強。」可因降低飛行高度，落到尤爾斯身前不遠。

    「嗯。」愛莎點點頭，沉聲道，「那麼濃厚的光元素，恐怕起碼是個Level7吧。」


    尤爾斯皺著眉頭盯著山頂看，在他的角度裡頭沒有Level7不Level7的，他倒是在分析有沒有需要去碰這個硬釘子。畢竟他是想找被抓的尤娜，而不是挑戰永恆山脈之上的光系強者。無謂的戰鬥，他並不想去觸發，更何況整個隊伍之中，除了來自罪之大地傭兵團的雪綺之外，全都是黑暗系的人呢？一大群黑暗系的往山頂一杵，人家光系的強者還不上前除魔？要知道絕大部份的光系魔法師或是戰士，全都是由教庭所管理的。而教庭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也不是一年半年了……


    「有暗元素的氣息嗎？」尤爾斯沉聲問道，愛莎與可因隨即搖搖頭。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淡淡地說：「看來我們有必要去尋找一下情報了。」


    尤爾斯頓時驅馬前進，三女緊跟其後。雪綺坐於翼獅之上，神之音階幻化成長笛的模樣被她握在手裡，完全以光所構成的長笛，在雪地之中顯得奇幻。





……




    「回來了？」

    木屋內，看似九歲多的小女孩坐在凳子上搖著腳丫笑說。一名看起來十六、七歲的男生推門而入，屋中地板上的濃霧卻未受半點影響。男生的衣裳殘破不堪，被燒焦的衣角、被劃破的衣領，整個人猶如從戰場上逃回來似的，然而臉上興奮的笑臉卻與他一身打扮毫不合襯。他手中托著一個以光所構成的時鐘錶盤，淡淡的魔力波動顯示出它正是一件法器。

    「嗯！」男孩興奮地點頭，他的樣子就像小孩子取得比賽冠軍，急不及待地跟母親撒嬌一樣。

    「看到什麼了嗎？」小女孩問道。

    「我去了幾個時間點，大致上也只有那幾種結果比較有可能了。」男孩頓了頓，接著道，「不過最後的結果差別很大，恐怕我們要再次插手。」

    「插手？我們的代言人？那些奏者？」小女孩一臉不解地歪著頭問道。

    「嗯！有必要引導一下他們！還好的是我看了看未來……」男孩心有餘悸地接著說，「話說回來，現在『他』該在永恆山脈那邊吧？」

    小女孩皺了皺眉頭，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嗯。要插手的話，你就要快點了，現在的『他』心態畢竟還未完全成熟。」

    「我知道，我也看到了兩種結果。其一是他成了一個瘋子般的存在，結果天、魔二界的聖者與行者盡數被『他』斬殺，背棄了我們，自立為人界之王，完全斷絕了上位神界與人、天、魔三界的連接。可是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半個神奏者的蹤影了。話說回來，這都是妳做成的問題呢。」

    小女孩撇撇嘴，一臉不滿地說：「什麼我的錯？明明我還沒有做！」

    「欸，那力量是妳給他的好不好。」

    「那……那還沒有發生嘛。」小女孩嘟著小嘴小聲地說。

    「不引導入錯誤的方向就好了。失去對『世界』的控制可不是好事，相信父親也不喜歡見的。」

    「父親的神識都不知到哪快活去了……」小女孩嘀咕道。

    男孩也不理會她，貌似自言自語地說：「而第二種，也是比較好的一個未來。可是『他』的一生卻辛苦無比。預定的七位神奏者當中，有四位都被『他』保護在羽翼之下，只有生命丫頭的代言人和奏者中的『指揮家』在浴血憤戰！那個啊！那種戰鬥，那種心態，稱得上生物層面上的一方極致呢！他的領域可是把我也弄傷了，單是這點已經比起天、魔兩界的下位神來得強大啊！唔……悲劍之領域、血色騎士團，實在太有愛了！」

    「好了、好了，消停一會行不行？」小女孩瞪圓杏眼接著道，「你才剛回來，快點休息吧！反正引導『他』的工作，有我一個也夠了，說穿了『他』也是我的代言人嘛。而且，還是不成的話就拜托那四個傢伙從物質層面著手，我就不相信不成！」

    「『面具小丑』，四界的關鍵人物……關系到整個『體制』的人，到底未來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呢？」男孩托著下巴喃喃地說，「哎呀！姐，你就別、別打我啊！行、行行、行了！我這就去休息不行嗎？」

    「你不給我睡個好幾年，你姐我要了你的命！」小女孩微怒道。

    「誒？我們又死不了的？而且睡個好幾年不行啊……我還要找我的代言人談情去呢……」

    「找死！」凳子直接撞上少年秀氣的臉龐，兩眼一翻，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