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未來 第十八章 獨行(上)
「他們真的是人類﹖」甘武食指震抖地指向那六個區域。
「沒錯。」何若清轉瞬便回答道。「這也是在之前的戰鬥中才發現的，每種生物都擁有著浩瀚的潛力，此刻的我們啟發了的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簡直微不足道。」
除了開首的兩字，之後的句子，眾人皆是沒有聽進耳裡，眼前在豪焰中奔馳著的是人類，萬嶽間飛騰著的是人類，怒濤裡游走著的是人類，暴流內行走著的是人類，寒刃旁穿插著的是人類，萬鈞下亂竄著的也是人類﹗
「在生物的密碼中，即是基因。我們能夠從這裡找出直正的力量，但是到現在為止，現代科技的基因技術還沒有涉足這個領域，要是想解開基因中的秘密，還是要用回最原始的方法。」何若清冷漠地看著那九十七人淡然道。
何若清的每一句話，三人心裡都要震抖起來。
無情，冷酷，把一切都當成了物件般，他眼裡只有計算與求知慾。
「簡述就到此為止了，我現在要到地面去。你們就呆在這裡吧。」何若清轉過身來說道。
「到地面去﹖一個人﹖」三人異口同聲道。
「沒錯。你們還不夠能力，所以才將你們帶到這裡。下次的行動不會這麼簡單了，我的要求是九成九以上的生存率。龍組，一個也不能少﹗」話音剛落，何若清的身影已到達升降機前，區域大門也開始關上，三人原封不動地呆著，直到門關上的一刻。
三人回頭看去那地獄般的訓練場，心臟每秒都在悸動著。
「已經……沒選擇的餘地了。」奉勝故雙拳握緊地顫抖道。
林天和甘武一同看著奉勝故，無法冷靜下來，嘴唇微抖，似要說話般，卻又被奉勝故搶先了。
「為了老爹的正義，要豁出去了﹗」奉勝故雙瞳中的火種終於要爆發起來了，忽而仰天一聲長嘯，聲音在這片空間中迴盪起來。
北京總部，人類勢力最高點之一，比電影《生化危機》中的蜂巢還要複雜數十倍的地下，猶如迷宮或是更甚。
一個只有十餘歲的青年輕而易舉地從最深處到達了這個勢力核心的大門前，這是普通人無法做到的。沒錯，他的確不是普通的「人」。
地下水道的東門經過了多天後又再打開了，這青年從光明中走了出來，隨著大門的關上而融入了黑暗中。
雖然如此，可是他身上的雪白仍是那麼明亮，到底是漆黑中的明燈﹖還是星星之火﹖
「甚麼﹖他到地面去了﹖」總理驚叫道。
跟他臉對著臉的魏勝點了點頭，說道﹕「就在剛才的時侯，似乎向東面去了。」
「東﹖或許他的目標是山東。」總理皺眉道。
「山東﹖理由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目的地一定是那兒了。」
「……」
「魏勝，你認為自己如何﹖」
「甚麼意思﹖」
總理雙目神色一亮，說道﹕「試試跟上他吧。」
漆黑一片的地下水道中，冰冷的氣息彌漫四周，寒光四閃。
何若清手持一把冰劍，快步走到了地下水道的盡頭，無數紅眼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像是等侯著他。
「能力相差太遠的話，以多欺少的最大可行率只有百分之三。」何若清淡然喃喃。
他一雙銀白瞳孔閃光一絲光芒，前方只剩下一條無情的通道，那雪白並沒有染上一點紅色。
何若清保持著步速，穿過了白茫茫的直線，又再來到了大海般的地面。
「基因解放……到底要如何﹖」踏上黑壓壓的泥土上，映入眼廉的是滿天鮮紅。
「是嗎﹖原來這才是真相。」萬裡之內，無數撕殺正在上演著，有的像獸人，有的像精靈，有的像行屍，也有的像人類，卻帶著奇異的能力。
這裡完全殺得一塌糊塗，他們的紅眼已經無法看見殺戮以外之物，體現最純正的戰鬥本能，無分敵我地撕殺。
「大自然的鐵律嗎﹖不斷的戰鬥，提升生存本能，變得更強，更堅韌。」何若清淡然地自語道，身邊不停地冒起冰柱，把襲來的盡是冰封起來。
「零度之湖﹗」何若清口中忽然哇出四字，腳下迅速結成冰塊，以圓的形狀向外擴散，猶如一個小湖般，湖上的生物都無法反應過來，一息間便被冰封起來，一層雪白的冰霜把一切都覆蓋了，除了何若清一人。
這片雪白中有著它有別於外表純真的恐怖，是不染血的殺戮。
這時，遠方數里外傳來一聲像撕裂般的長嘯，猛獸的怒吼，天空被泉湧般的血液掩蓋了。
何若清腦海中閃過一絲感覺，這感覺再熟悉不過了，身體的每個部份都激發，危險的信號滲透全身，戰鬥本能如箭在弦，何若清已然戒備著囿方八面。
「很強橫……」只見眼前有數之不盡的屍首飛過，致命傷全都是被利器切開身體，一點也不像是猛獸的攻擊。
可惜，這世界已經不能以人類的知識來理解了。
何若清集中精神，凝視著亂成一片的生物群，危機感直逼全身，愈加濃烈。
不過幾秒，最後的生物群也被殺掉了，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輪廓……
身高三米二，是人類的兩倍，身上並沒有毛髮，全身暗綠色，挺有四肢而直立著，身上卻是穿著皮草製的衣服，仿如人類一般，手中握著一柄粗糙的長鐵劍，這生物無疑是獸人了。
何若清大吃一驚，這些生物竟然連亡服和武器都能製造出來了，恐怕各自的文明已在建造當中了。
可是，現在已經不能理會太多了，那獸人完全沒有停止之意，單手持劍向何若清刺來，雖然身型是人的兩倍，動作卻一般也不笨重，而且相當敏捷，毫不遜色於上次的深藍色怪物，甚至更強。
何若清見鐵劍迎面而來，卻沒有動身之意，面前瞬間冒起一道冰牆，擋住了來勢。
「冰槍﹗」何若清吐出了兩字，天空中忽然凝結出數根槍狀冰柱，轉瞬間順著重力垂掉插落。
很可惜，那獸人往後一跳，避過了何若清的攻擊，然後便站立在原地之上，一動也不動，似是很忌憚何若清的能力。
「冰槍﹗」何若清見攻不見效，迅即拋開了手中的冰劍，換上的是與剛才無異的冰槍，他一息間便擺出投擲姿勢，完美地運起全身肌肉的力量往前一擲，冰槍脫手破空而去，發出「嗡嗡」之聲。
獸人眼見來勢洶洶，立刻躍起，巨大的身軀像小貓般靈活。忽然重心一移，雙手握劍而下。簡單來說，這就是所謂的跳斬，而且是非一般威力。
這一劍劈在冰槍槍頭上，兩股力量已然一決雌雄起來，火花瞬間便籠罩了對決，氣流更是狂暴亂竄，大地也要震動起來。
「機會﹗」何若清見獸人全神貫注於對抗冰槍上，立刻才換上一柄。
「力量……角度……風速……冰槍﹗」即使兩者之間隔著了狂亂氣流亦無礙這一擊。
冰槍既出，足以斃敵矣。
何若清上前看了那獸人的屍體一眼，喃喃道﹕「竟如此好勝，智力還是太遜了。」他繼續往前走去，沒入黑暗當中。
雖然如此，可是他身上的雪白仍是那麼明亮，到底是漆黑中的明燈﹖還是星星之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