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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RIP〕《屍城求生指南:Rem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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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戴能獲 於 2010-10-2 00:08 發表
你地肯定係原創?!!!
又係一個冇留心既巴打我兩邊同時連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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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廂,指揮車中的會議。

車的空間本來就不是很大,加上各種的電子器材,現在塞下的五張椅子跟一張小桌,已經是遠遠超過了車子本來設計的容量。

蔡海輝身旁跳動著亳無聲色的屏幕,頭上是了無生氣的日光燈。

他看畢手中的文件,抬頭望向面前的四個人,說出了開場白:「大家都知道了,病毒傳播的速度很快!」

蔡海輝說著,手臂拍上桌面,文件堆顫了兩顫。「--現在,我們一班手足就身處危險當中!」

在他面前的都是指揮官之下,最高官職的五個人。以往,他們位處幾人之下,萬人之上,坐於警務處指揮部,邊享受著空調,邊享著高薪厚職。

但是現在,卻淪落到在一個小指揮車裡,當一個小警員的手下。

聽見蔡海輝的話,沒人吭聲,不是因為不敢,是因為不屑。

空氣中只剩下紙張的「沙沙」之聲。

過久半晌,坐在他前面的李榮宗警司,就像從來沒有人發言一般,連正眼也沒看過蔡海輝,開口:「今天的會議是關於怎樣應對我們現在的境況。大家都知道我們面臨一個殘酷的處境:隔離幕全部閘門封閉、外部通訊失連、幕外裝設的自動機槍--」

「--當然,還有這位同事所說,我們的手足同臨喪屍病毒侵襲的危險。」

沒人不會留意,李榮宗沒提及過蔡海輝的名字,也只用『同事』形容他,顯然是亳不放蔡海輝在眼內。

李榮宗老成持重,雙鬢白髮盡現,外表雖似是和善,但內在,卻是警隊出名的老油條,弄權擺職也不是日常新事,這小小的下馬威,不過是小菜一碟。

經李榮宗這一說,令很多人的心中也為之舒暢。

旁邊的另一個警司,舉起手來,道:「李警司,我有一個不錯的意見。」

李榮宗望向說話之人,答道:「請說。」

很少人能發現,李榮宗就在不知不覺間,就成為了會議的主持人。

發問的人,有著細小但銳利的雙眼,面容雖瘦削,卻充滿權謀,他是警隊中的彭澤明警司,重案組出身的他,曾經親手培育了不少有能的幹探。

「我建議目前首先以手足的安全為本,在附近兩條街道建立臨時營地,用輪班制抵擋襲擊的喪屍,直至外面有支援為止。」彭澤明說道,在面前的地圖指上兩處地方。

「經過我隊的搜查,這兩幢大廈是防守的最佳要點,我希望將手足安置在這裡,防止喪屍闖上。」

其餘幾人聞話,也不禁為彭澤明的先見之明感到佩服。竟然在與外界失去聯繁之後,快速執行前置工作,搜查好安置的地方。

「好,」李榮宗點頭示意。「時間緊逼,這些工作要盡快準備好。還有哪位同事想說一下話?」

蔡海輝舉起手。

在蔡海輝旁邊的警司也舉起手。

「--張警司,你有什麼提議?」李榮宗道。

張律群是警隊裡的指揮能手,幾次的械劫大案,都是由他一手解決,指揮部隊的能力無出其右。

「我認同彭警司的說法。但是,武器、裝備方面要重新調配...」張律群從文件中抽出一份總部發出的裝備報告,遞給眾人。

「我們的武器不足,而且經過之前的消秏,彈藥存量已不足一半。以下是報銷的槍械--M4carbine六把、AR-15七把、MP5A5三把、Super 90三把...」

「負責守衛的手足需要重新配給裝備。我想將飛虎隊的後備裝備分給他們,應該可以增加我們的生存機會,可以嗎,周警司?」

張律群向著旁邊的警司投以詢問的眼光。

周樹文點一點頭,算是同意張律群的安排。

周樹文堅定不移的眼神,飽經風霜的臉龐,寬闊的雙肩,藍色衣袖下約隱約現的鼓脹胳膊,道出它的經歷絕不悠閒。

周樹文是此處唯一「仍然」穿著軍裝制服的人,也是少數由特種隊伍出身的警司。

他亦是前頭號狙擊手,戰蹟在警隊中無出其右,亦因為他的原因,警方才連破兩例,一是為他添置幾把反器材步槍,二是令他成為第一個直接升上高級警司的特種部隊隊員。

說他「仍然」是因為他連晉升儀式也未舉行,就被調派來處理這次的事件。

周樹文沈默了一會,開口道:「現在的飛虎隊因為指揮官被殺而群龍無首,我相信如果由我出馬,應該可以得到一點裝備...不過--」

周樹文停下說話。他那深邃的眼神,由左至右逐一掠過,最後,落於蔡海輝之上。

那是帶有威脅、恫嚇的眼神,似是已完全看出別人的心中所想,令人會想將心中的謊言吐出的衝動。

就連蔡海輝,與他的眼神交接之時,心中都禁不住起一陣小波動。可幸的是在表面上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指揮官被殺,仍然是有疑點。追求真相,雖然在現在不是最迫切的事,但我希望大家不要忘記,我們的手足之間可能有背叛者。」

周樹文收回他的懾人目光,坐回椅背。

會議再度沈默。

半晌,李榮宗開口,結束了香港災難的首次警隊會議:「周警司說得沒錯,現在最迫切的事,首要是盡快讓手足安頓、面對喪屍的襲擊,其他的事必須容後再說,現在散會。」

眾人聞言,收拾著文件,椅子與車廂的鐵製地板磨出吵耳聲響。

蔡海輝、彭澤明、張律群率先步出指揮車。黑皮鞋的聲音漸漸變為金屬梯級的回響。

車裡,只剩下電腦器材的散熱噪音。

蔡海輝收拾著自己的文件,突然,手一鬆,一張文件飄落地板之上。

蔡海輝彎腰,右手正想拾回它。

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卻在他之前拾起了紙張。

蔡海輝抬頭,反射地微笑說聲「謝謝」,但手的主人,卻沒有回應他謝意的意思。


車裡,仍然是煩人的風扇噪音。


「別打算幹什麼事情,菜鳥。」

周樹文拿著紙,看著蔡海輝:「--你鐵定得不了好結果。」

周樹文把紙交給他,步下指揮車,留下蔡海輝,獨自在指揮車中。

蔡海輝仍然微笑著,拿起手中的紙張,用力一揑。

[ 本帖最後由 ycmak 於 2010-10-5 21: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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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inQ 於 2010-10-5 22:39 發表
唔知幾時先講返主角他們,...
其實蔡海輝都係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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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會議,蔡海輝完全的地敗於老奸巨滑的警司之下。

但是,命運總不是人所想的那樣簡單。


蔡海輝把紙團用力扔進垃圾箱,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欲步出指揮車。


就是這個時候,

「--沙...沙..」

一陣嘈雜的聲音傳出。

蔡海輝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沒有在意。

直到聽到裡面的其他聲音:

「...喂...喂...」


蔡海輝轉頭,搜尋著聲音的來源。

是電腦旁邊的無線電耳機!


蔡海輝心中一陣激動,急步走去器材前,拿起耳機,嘴對著麥克風,回答。

「這、這裡是香港警察!我是這部隊的指揮官,蔡海輝!」

無線電裡吵雜的聲音依舊,夾雜著微弱的人聲,蔡海輝需要非常用力才能聽得清楚每一個字。

「是警...警察!..這...這太好了...我們...在..」


「..朗...朗豪坊!」


* * *

蔡海輝坐在房間內,沈思著。

和煦陽光照過殘舊的墨綠色窗框,在他面前的即食飯盒中灑上金色粉末。

飯盒是在樓下的便利店裡拿上來的,

現在的便利店就好比警署飯堂,一盒又一盒的食物放進微波爐,而在旁邊的五十多個體力透支的警員就在虎視眈眈。

在短短的幾小時裡,特種隊伍在隔離區邊緣的一兩條街建立營地,一隊隊走上唐樓,槍殺喪屍,消毒。

有時候會在房間發現一兩個倖存者,隊伍就把他們帶到生化組的那兒進行檢疫--生化組是本次行動之前最先作出準備的部門,因此擁有比較先進的檢疫裝置。

至於隊員的安置就由彭澤明警司一手負責,佔領的兩幢大廈在清理完畢後將房間劃分給警員。

但是在放下自己的細軟以後,警員都不會在房間裡吃飯。因為沒人想待在已死之人的家裡大快朵頤。

於是就造就了蔡海輝目前的情境。

蔡海輝回想著剛才在無線電獲得的資訊。

近八十個倖存者,受到網上討論區帖子的徵集,在災難之後逃到朗豪坊裡面。

不可思議地,倖存者當中竟有各種領域的專家,

舉個例子,有位無線電發燒友在討論區收到信息以後,馬上帶著自己的寶貝奔到朗豪坊,因而成了對外聯絡的唯一途徑。

而且據無線電中的人所述,有幾位熟識IT運作的人已經著手重建網絡,大約三四天就可以初步建立通訊平台。

除此以外,拜無線電所賜,他們也獲得了一些其他的消息。

首先,這次災難肯定已不只香港一個受災區。先不管香港是不是病毒源頭,但是以病毒匪以所思的傳播速度,最低限度也已經到達美國西岸。

其次,倖存者與未受感染的人類並無分別,未受感染的人類被病毒感染的機率是九成半。但是病毒於人體的潛伏期因人而異:有人可以是災後一天,甚至三四天。而且可能是因為接近病毒爆發點,倖存者異變成喪屍的案例在一天裡只有兩至三個。因此朗豪坊的人都很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只喪屍,人們的心理波伏已經到了快將爆發的地步。

還有,不像電影所說的一般,喪屍的攻擊並不會導致任何感染,這個誤解令到頭一批在戰鬥中被咬傷抓傷的倖存者受了不少的苦。

縱使獲得如此重要的信息,朗豪坊的生還者仍然與喪屍搏鬥著,沒有槍械沒有武器的他們,憑著朗豪坊層層疊疊的「天然屏障」,能在旺角的屍群中生存已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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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stop belie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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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時半,是陳指揮官的葬禮。

蔡海輝本來想在指揮車前講話,但是在眾多同袍的簇擁下,只好攀上車頂,用擴音器說出悼詞。

下方指揮車旁的擔架,放上了陳見槐的屍體,

蔡海輝在高處望下黑壓壓的人群,那種突然的權威感為他帶來一陣暈眩。

蔡海輝一拿起擴音器,本來仍在細語的人群,就像關了音效。

警車環繞的街道,只剩下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屍哮聲。


「...這位英勇殉職的總指揮官,在敵人面前奮勇還擊,有他作為我們的領袖,是我們的光榮...」

「...稍後,我將會向行政長官申請,將陳指揮官的骨灰安葬在浩園...」

「...讓大眾為這位持著高貴情操的同袍進行公開拜祭...」

「...現在,就請將陳指揮官的遺體,進行火化。」


蔡海輝說畢,站在指揮車右方的李榮宗揚揚手,四個軍裝警員將擔架抬起,緩慢地抬往後方不遠處的一輛私家車前。

早已站在車旁的兩名警員,把私家車的車尾箱打開。

車尾箱內部已加上絨布修飾,上方還放上一束從花店拿來的百合花,與真正的棺木裝飾並無兩樣。

抬著擔架的軍裝警員,把擔架和屍體輕輕地放進車尾箱,將花放上屍體的胸口,然後退開。

一名警員走近,拿著點火槍,彎腰,一劃。

一列火舌憑空冒起,像條火蛇般從地竄上沾上火水的輪胎,再奔上車頂,猩紅在一眨眼間蓋滿整輛轎車。


「Sa-lute!」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周樹文喊,聲音蓋過任何一具喪屍的哮叫,在街道間留下杳杳回音。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三十二只鋼頭軍靴齊聲踏上堅實的水泥地,聲勢令在旁邊觀禮的倖存者心中都是一震。

在堅實有力的舉手禮下,是三十二雙熾熱如火的眼眸。

劃一的踏腳聲,整齊的舉手禮,令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孤軍作戰!



「僅容我再將這祟高的敬意給予這位優秀的指揮官。」蔡海輝舉起手臂,將警員的注意力從燃燒的棺木拉回。

「接下來,是為了實現陳指揮官的遺願,亦是為了讓大家為逃出生天,我們要向這些腐朽的喪屍進行反擊!」

說音剛落,人群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李榮宗、彭澤明聞話,都皺起了眉頭。

「等等!我不認為現在是適合的時機!」

一把洪亮的聲音響起,人群熙攘一會,一群人走了出來,領頭的正是周樹文。他背後的十多人,竟全都是飛虎隊的現役精英。

蔡海輝看見來人,微笑道:「周警司,我還沒--」

「現在營地外圍的喪屍未清除,十幾位手足受了傷,武器、彈藥不足,連敵人的詳細資料都不夠,現在攻擊一定--」

「--有幾十名倖存者在朗豪坊!」蔡海輝提高聲調,硬把周樹文的聲音、人群的聲音都壓了下來。

全場又變得寂靜。

「當中有很多都是老弱婦孺,他們手無寸鐵,只靠各種障礙物阻礙喪屍的行動來生存!」蔡海輝嘶啞地喊著。

「大家看看自己腰上掛著的是什麼,自己背著的是什麼!是拯救市民的工具!」

蔡海輝向下環視,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警員的雙眼。

「為了已死的市民,也為了位於朗豪坊的倖存者,我們要反擊!」

整個街道一片寂靜。



十多秒後,人群裡的三四人,舉起手,大喊。

「--反擊!反擊!反擊!」

這一詞語就像病毒,範圍愈來愈大。

「反擊!反擊!反擊!反擊!反擊!」



旺角上空飄揚不散的,是香港最後一群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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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阿城!」少年急步推門而入,把手中的盒裝檸檬茶擱下,不經意將幾滴吸管上的飲料濺到鍵盤上。「剛才遠方好像有群人在喊叫,是救援嗎?」

被稱作「阿城」的男子望一眼被沾污的鍵盤,輕托眼鏡,微皺眉頭,然後回到電腦屏幕中去。

「下次請不要帶任何食物、飲料來這裡,我這邊禁止飲食。」李國城說。「至於喊叫,應該就是之前你聯絡的那群警察--」

少年聞話,雙眼充滿了神采,臉上寫滿喜悅:「太棒了!我們有救啦!--」

「先別太高興。」李國城冷冷的一句話稍微減滅了少年的興致:「...那群警察,看樣子也是一群喪家犬吧...」

「為什麼?」少年停下興奮的舞蹈,拿起檸檬茶,含著飲管好奇地問。

「那個跟我們對話的蔡海輝,根本名不正言不順,我沒在警隊高層名單上看過他的名字,語氣也不像...」李國城邊說道,邊在鍵盤上連環打了一串代碼。

電腦上顯示出要求輸入密碼的視窗。

「嘖,『德國喪屍研究會』的內聯網...他媽的德國人。」李國城不耐煩的嘆息,讓開座位。「劉立文,你過來一下。」

「嗯?又要我來嗎...雖然體力消耗不多,但是這樣頻繁...」少年也嘆息一聲,啜了一口飲料,彎腰,把雙眼湊進屏幕。

「Ds...j71..5..90df...」少年輕輕地唸著,兩手在鍵盤上敲打一會,然後按下Enter。

載入了不多久,電腦顯示出登入成功的訊息。幾乎在同時,李國城又再次撲上電腦前,觀看裡頭的文件資料。

「唔...嗯...」劉立文走離電腦桌,雙手揉著眼,倚著牆壁,看似已是疲倦不堪。「...還有嗎?」

「幫我破譯一下CIA的無線電頻道。」李國城面向屏幕,頭也不回。「然後我想你可以休息了...也許。」

「...饒命啊大俠。」劉立文哀嘆著,搖一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走向李國城旁邊的無線電機。

劉立文坐下,戴上耳機,聚精會神的聽著。

然後他晶瑩的雙瞳,似是變色龍般,由漆黑,變為亮棕色,再化成暗紅,到最後,殷紅如血。

「--密碼,J12adff41z。」

* * *

「終於都行動了吧...那群警察。」男人如此說著,抽起一口香煙。

「希望他們不要死得精光才好...」回答他的人,笑著道。「以往我是如何的討厭差人,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現在竟然希望他們別死...真是諷刺。」

男人吐出一團白煙,白煙在空中飄浮、消散。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煙也沒以前的來勁了...」男人笑著,隨手把煙頭丟出扶手電梯。「走吧,南哥。」

「嗯。」旁邊的,被稱呼做『南哥』的人邊應著,邊纏回手掌的破布,戴回閃著銀光的鐵蓮花。

男人一腳踏上橡膠扶手,一手拔出腰間的長切肉刀,兩眼腥紅綻放。

「開始吧,今天的例行公事。」

兩人躍下。

* * *

朗豪坊通天廣場三樓。

「翁永祥、陳穎南兩人已經攻擊砵蘭街出口。」女孩戴著連麥克風的耳機,說道。「地鐵站的喪屍開始衝擊Market Place,地下的防衛人員請準備。」

女孩座位的正前方,擺放了從管理處搬來的監視器,八個屏幕不斷地閃爍,映出閉路電視所拍到各區域的情況。


一片凌亂的超級市場,碩大的空貨架經已被倖存者當作欄柵,逐一橫放在門口前,完全遮蔽了超市內的情況。

喪屍的喊叫聲、密集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就算是有重重的貨架阻隔,仍是帶給人重重的壓迫感。

超市門口的對出本是一間日式甜品商店,現在卻已是一片破爛、焦黑。


商店射燈全部因高溫毀滅,成了一團黏稠的黑暗。

燈箱熔成奇特的形像,被火燒得破裂的玻璃櫥窗、熏黑的斷腿模特兒躺在爆開的雲石裡掙扎,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火葬坑。

連接上一層的扶手電梯,倖存者為了阻擋喪屍攀上,已經把它斷開兩截。這個策略在前幾次的戰鬥裡帶來了對抗喪屍的地理優勢,不枉倖存者們大費周章地去把商場內的幾十條扶手電梯逐一毀壞。

正在圍望這個焦黑的火葬場的,就是二十多個,在超市上方的兩個樓層嚴陣以待的倖存者。

「Market Place收到,我們準備好了。」

老人放下對講機,他擁有不輸給年輕人的鋼條身材,雖身穿休閒的運動服裝,但在花白的眉宇之間,隱隱展現出剛毅之氣。

老人神色凝重,慢慢綁上居合腰帶,用力拉緊。俯身,輕輕拿起擱在玻璃欄杆的日本刀,把它插進布條之間的空隙。


屍嚎漸近,腐臭的雙腿,踏過碎裂的收銀機,花花綠綠的鈔票散了滿地。

一步、一步...倖存者的心,也逐漸緊縮。

男孩感覺到,自己幼嫩的手心正冒著汗。

男人的腳,隨著聲音而顫抖,連帶旁邊的汽油桶裡,也劃著一個、又一個的大小圓圈。



「碰!」

撞擊聲。

「碰!、碰!碰!碰!碰!碰!」

接著,是連綿不絕的撞擊聲。


鋼製的白色貨架,似是電影中的特技一般,憑空彎曲、然後突出。

鐵枝像麻花般,逐一爆裂,表層的鋁板紙糊一樣被衝擊掀開。

整排貨架發出吱吱啞啞的金屬破裂聲,漸漸變形成V字,向外成銳角伸展。

貨架上的皺紋愈來愈多、愈來愈大。


「全員準備!」老人的聲音險在撞擊聲下依稀可聞。

男孩抓起身邊的長竿。

男人雙手捧起汽油桶。



然後,一聲巨大的屍哮把凝重的空氣粗暴地撕裂。

然後,一道巨大的白影劃過空氣,如炮彈般重重射進黑暗的樓層角落,上方兩層的地板像地震般強烈搖晃,倖存者們像是酒醉一樣步履蹣跚,手中的膠桶濺出液體。


老人皺著眉,看著角落激起的塵霧,伸手穩住身體。


--那是嚴重變形的鋼製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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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

倖存者應聲將手中的汽油桶倒下,淡黃色的液體從上方傾瀉,形成好幾匹濃稠的透明絲綢,煞是好看。

汽油在半空停留幾秒後,撞擊地上的灰燼,濺起巨大的水花。

與此同時,喪屍蜂擁而入。

出口空出的缺口,無數具喪屍尖叫著湧出。

在旁的其他貨架也快要到達它們的極限,外表已完全變形,腐朽的手一雙一雙地穿出破洞、裂縫,喊叫著。

又一桶汽油灑下,直直擊中一具喪屍,全身濕透的它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激怒,叫得更響。

不出一分鐘,整個坑內成了個小湖,好幾尺深的汽油和火水浸滿了地面。

過百具喪屍堆積在及膝的水潌內,瘋狂的叫嚎,胡亂的奔馳,濺起一陣又一陣的水花,水面波浪洶湧。乍看來就像假日的泳池,熱鬧非常。

「梁師傅!」上層的人喊著。「倒光了!」

老人抬頭,厲聲應道:

「--快點火!」


劉神父聽到老人隱約的回應,向水坑凝望一眼,

右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銀製打火機。

左手持著一本厚重的書。

「『--那迷惑他們的魔鬼、被扔在硫磺的火湖裏、就是獸和假先知所在的地方.他們必晝夜受痛苦、直到永永遠遠。』」

他說道,右拇指向上一掀。

火苗憑空而起,黃焰照耀他的雙目,面孔,以及手中的經書。

「『死亡和陰間也被扔在火湖裏---」

右臂用力一揮,銀光與黃焰墮落。

銀影在老人面前掠過,刀柄上的厲鬼雙目精光一閃。



「噗通。」

打火機掉進水裡。


然後,紅蓮迭起,赤色的炎海。


「『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

紅光映滿劉神父的面龐、身軀,默默的在身上劃上聖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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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些傢伙啊,連新義安的那堆藍燈籠也及不上!」男子大笑,一刀將喪屍直直斬成兩半,屍體帶著燒焦的氣味倒下。

翁永祥手中的切肉刀,刀刃燒得通紅,熊熊熱氣將四周的空氣都扭曲成波浪狀。


不遠處,另一個男人沈默不語,雙拳卻呼呼有聲,將喪屍的身軀一具具打碎。

準確點說,是陳穎南,將喪屍以絕對零度凍結,然後打碎。


兩人的雙眸赤紅如血。


「喝!」翁永祥大喊,粗暴的把喪屍的黑爪斬斷,然後一刀透背。烤焦的肉香飄出,伴隨陣陣的蒸氣。

他刀柄一轉,把紅刀斬離身體,再補一腳把喪屍踢進旁邊的化妝專櫃。

化妝專櫃後,突然躍出一具喪屍,揮著爪,翁永祥回身一刀,把它變回劈啪作響的熟肉。

恐怖電影常見的情節,對於這兩個掌門紅棍來說,完全不是那回事。


陳穎南雙拳直轟向面前的喪屍,拳頭碰上胸膛,再穿過腐敗的身軀。

本來在喊叫著的喪屍口中一啞,身體僵直,全身隱隱透出寒流。

陳穎南把雙拳抽出,喪屍的胸膛隨即化為冰屑,肢體分成幾段,頹然落地。

「太弱了。」陳穎南踏步,回身,反手一拳揮往旁邊的一具喪屍。

喪屍連慘叫也來不及,頭顱應聲結冰,碎裂,無頭的屍體被餘力轟得飛了出去,整個插入化妝品牌的展銷燈箱。


兩人的腳下,是燒熟的和被急凍的殘肢、還有脂肪化成的熱油、以及冒著寒氣的冰屑。


* * *

刺鼻的汽油與肉類燃燒的味道在坑洞裡交織著。

喪屍的哀嚎在商場裡激起一陣又一陣回聲。

沖天的火光比平日的燈飾更加眩人眼目。

滿頭大汗的男孩拿起長竿,將一具正想爬上扶手電梯的喪屍揮走。

旁邊的男人就比較倒楣,一具全身著火的喪屍抓住他的長竿,想要攀上。

男人尖叫著,左挑,右撥,最後要靠旁人幫助,以兩人之力把它狠狠摔上牆壁,喪屍才嚎叫著跌回火海。

餘下的喪屍,就像某種邪教的儀式,在火光尖叫著、跳躍著。

倖存者們的沐浴在一陣紅光之中,看著下方的火坑,滿臉興奮。


--這一仗,終於又勝利了。


「把餘下的汽油都倒下去吧!」老人命令。

一個倖存者聞言,轉身拿起另一桶汽油。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

--倖存者的頭顱應聲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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