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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原創]《血色牢籠》短篇練筆作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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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血色牢籠》短篇練筆作 第三章

死亡,好像是代表著在人世凡間生活的終點。

有人會認為提早到達這終點可以放下一切。

可是,死後真的可以一了百了嗎﹖

走捷徑的人總會得不償失,或許會後悔自己的決擇……


地獄,當人死後通往的其中一個世界,那裡的靈魂永遠都不會得到安息。

如同修羅之道一樣的世界,靈魂最後的掙扎,敗者會落入永恆的劫火當中。

苟且偷安是痴心妄想,血紅的,瘋狂的,悲慟的……





[ 本帖最後由 世狸 於 2011-7-27 22: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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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煙稠密的都市裡,高樓林立,在繁榮背後有著被掩蓋的悲傷,悲傷永遠都無人問卜,往往那些舉動都會驚動四周,可是現今的社會已是司空見慣。



清晨之初,濃霧仍未散去,大廈之端上站著一個青年人,他一臉的愁容上帶著幾條淚痕,站在至高點之際,健碩的雙腿不由得震抖起來。




「你別這麼傻吧﹗我不管你說這麼多,我不單不喜歡你,而且早就討厭你﹗討厭你﹗」這句話總在他的腦海中回響,痛心疾首的感覺好像已病入膏肓。




一聲悲慟的長嘯響遍千里,頭昏腦漲之際,一跳而下。




一切都消失吧。永別了。




肉體撞擊地面的巨響又成為了驚動萬民的事件,但數小時已足夠抹去存在,都市會照常運作,市民繼續為生計而忙碌,表面仍舊是一片繁榮。




進入一剎那的虛無,又再回到了實在,有一種與血肉分離但仍然活著的感覺。




雙眼用力睜開,乍然一看,血紅的天空與一望無際的紅土,妖艷的紅日高掛在天上。




四周不單充滿了血紅之色,而且更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青年人呆住在原地上,舉手揉揉眼睛,大吃一驚,紅土上正堆著無數的慘白色碎片,那是被粉碎了的屍骸,無一完好。




他嘗試走近細看,根據填鴨式灌輸的知識察看,每一副骸骨的主人皆是死於非命,有鋒利的,有殘暴的,兇殘而且心狠手辣,這更不是一人的成果……那是代表著甚麼意思﹖




一根白骸被輕輕撿起,正當要研究之際,骸骨已化為飛灰,消散在這世間上。




青年人不敢相信這一切,如噩夢般的世界,血染的視野與腥臭的氣味,簡直讓人瘋狂。




忽然,他感到身後有種生靈的氣息出現,眼球猛然一轉,一張猙獰的臉孔呈現在眼瞳中。




充滿殺機的左眼下刻有如深坑般的刀疤,瘦削的臉型加上合緊的嘴巴使人恐懼,假若沒有飄逸的長髮,這人就是百分百的殺手相貌。




刀疤男發出讓人心寒的唇音問道﹕「新來的,甚麼名字﹖」他的語氣正在告訴這位青年人,不語則以死作答。




「陳小炎。」青年人強行抑制心中的恐懼,裝作鎮定地道出名字。




「不錯的小子,意志夠堅定,跟隨我吧。」刀疤男突然的出現加上突然的命令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陳小炎眨眨眼,刀疤男已走在前方,隨即動身而奔近,只見刀痕男走路比校際短跑亞軍的自己更快,真是不可思議啊﹗




前方的刀痕男忽然停下,陳小炎也就趕上來了,刀痕男又說出了莫名奇妙的話來﹕「你的爆發力蠻好,是個可造之材。」




他一聲冷笑,說道﹕「如果你剛才還呆下去的話就死掉了。」




陳小炎認為他的話也不假,問道﹕「那麼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該如何稱呼閣下﹖」




刀痕男擺擺手,說道﹕「先說找到你是我的福氣,救你是我該做的,叫我楊蝶吧。楊過的楊,蝴蝶的蝶。」




陳小炎心感疑惑,問道﹕「楊蝶先生何出此言﹖這裡是甚麼地方﹖」




楊蝶聽了之後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問題在不久的將來會得到解答,你要知道你自己身處的地方是地獄﹗」




「甚麼﹖地獄﹗」這兩字真讓人難以置信,在宗教角度上,地獄是罪人死後通往的世界,那裡會有永恆的刑火,是個讓人萬分懼怕的世界。




現在竟說自己身處地獄,陳小炎大為不惑。




「這是懲治貪圖死亡便宜者的世界,我們要在這裡掙扎求存,直到末日的審判為止。在這裡,所有的靈魂都不會得到安息,再度的死亡就會被送進永恆的劫火當中,如同修羅之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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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片血紅妖艷的天空,陳小炎心裡想著﹕「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地獄,說不定是個讓我得到解脫的世界。」對於抹去了生前悲痛的他來說,來到地獄是一個挺不錯的新生。

        陳小炎是初來地獄的人,與嬰孩無異,無論是知識或能力。他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彩,似是一個剛從醫院離開的初生兒童。

        面對著眼前這個「領養兒童」,楊蝶心裡清楚自己也該負上「爸爸」的責任,說道﹕「想知道這個世界就必需生存下去……」楊蝶的語氣如同命令一般,不容許陳小炎自生自滅。

        「地獄的生存法則……想知道嗎﹖」楊蝶故意要詢問他,測試他的生存意志。

        陳小炎果然沒有讓楊蝶失望,爽朗地叫道﹕「想﹗」

        「那麼……假若我現在就要殺了你,你會為了生存而殺我嗎﹖」楊蝶回頭望向陳小炎,眼神中盡是殺機。

        「會﹗因為我是為了生存﹗」陳小炎二話不說,兩手皆為緊握的拳頭,滿懷堅定地說出了最後兩字。

        「好﹗很好﹗」楊蝶十分高興,他收回了眼神,笑道﹕「現在,就讓我教你如何生存吧。」

        這時,一道紫紅色的光芒忽然出現在楊蝶的手中,一瞬間變成了長槍的形狀,光芒四射,氣勢銳利逼人。

        陳小炎看著這把長槍,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敬畏的感覺,面前就是一位強者,一位萬人仰慕的強者。

        一剎那的過去,長槍身上的光芒頓然變得暗淡,它真正的面目終於呈現在眼前。

        鋒利而傷痕累累的槍頭,昂然而殘破不堪的槍桿。

        「這就是強者的內在嗎﹖」在陳小炎的眼中,這是一把屬於身經百戰的強者所使用的長槍,只有經歷過磨練與苦戰才會使槍頭滿是傷痕,只有堅守過真理才會使槍桿破而不毀。

        這般強韌的武器究竟從何而來﹖

        「這是屬於我的武器,屬於我的生存法則。」楊蝶話中帶有嚴肅,這把長槍對於他來說或許存在著某種感情。

        「你想擁有屬於自己的武器嗎﹖屬於你的生存法則。」楊蝶的食指點在陳小炎額上,正色問道。

        陳小炎一陣愕然,雙眼滿是興奮,心道﹕「屬於自己的武器,屬於自己的……生存法則。」看著楊蝶手中的長槍,他正想著自己的武器又會是怎樣的形態。

        「我想擁有。」陳小炎堅定地回答,為了生存。

        楊蝶心裡很是高興,找了這麼久,終於尋得一個潛力優秀的人才,他臉容保持嚴肅,鄭重說道「但是你要先記著,地獄裡的十年才等於人間的一年,不要因為時代相近而輕敵。在地獄裡,我們不會衰老,我們不會生病,我們只會感到饑餓。因此,我們必須過茹毛飲血的生活,我們要殺掉對方,然後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要麼生存,要麼接受永火之刑,告訴我你的抉擇。」

        陳小炎都記住了楊蝶的一字一話,朗聲叫道﹕「我要生存﹗」

        那聲音正在楊蝶的腦海中回響,這四字的語氣中帶著無比的堅定,表示了一種生存的覺悟,楊蝶深深感受到那種不動如山的意志,連聲叫好,說道﹕「就是這樣,記住吧﹗記著這種心情,意志會成為你的利器,堅強會成為你的護盾。」

        接著,楊蝶把召喚兵器的方法傳授於陳小炎,只要用生存的意志去就能夠形成兵器,稱為「魄刃」——魂魄的利刃。

        陳小炎閉上眼睛,心裡存著生存的慾望與堅定,火紅色的淡光出現在他的手中,漸漸化成了一個胚胎,為成長作好了準備。

        劍,來去如風,削鐵如泥。

        刀,一刀斷命,飲血如注。

        槍,橫掃千軍,勢如破竹。

        弓,彎弓射日,百步穿揚。

        在人間的各種武藝皆陳列於陳小炎的腦海中,任一都是冷酷無情的兇器,以取他人的性命作為前提。

        迅雷不及掩耳,無聲無息之間,一擊的賭注……

        這時,陳小炎手中的火紅色胚胎出現了變化,一種剛烈的氣勢從中散發出來,如同火炎一般的熾熱,一個半月狀火紅色兵器就此成形。

        陳小炎睜開了雙眼,發現楊蝶喜形於色,臉上更有著少許詫異,他感到手中正握著一件如同生命般的寶物。

        當提到眼前之時,陳小炎被嚇住了,眼前的是一把火紅色的弓,在兩端各有兩片弓刃,中間有著一條強韌無比的弓弦,單是輕輕一彈也能發出鳴聲。

        看著這把華麗的兵器,陳小炎真不敢相信這是屬於自己的兵器。

        在驚訝的同時,楊蝶對陳小炎說道﹕「試試看吧。它的威力。」

        陳小炎點頭說好,左手握弓,右手伸前,作出了一個搭箭的動作,火紅色的光箭貼著指端拉長,當到達極限之際,弓與弦之間仿佛載著一顆燃燒中的烈日般。

        一箭無聲無息之間射出,光箭仿如流星,劃破了血色蒼穹,在落點之處爆出了熊熊大火。

        不單是陳小炎,連富有經驗心得的楊蝶也看得目瞪口呆,那是何等程度的威力啊﹗

        視線回歸到弓上,陳小炎喃喃道﹕「如此一把美弓,該配上哪一美名呢﹖」

        「如同天空熾熱的太陽……『烈日』之名蠻不錯的。」楊蝶回味著剛才的情境說道。

        「『烈日』這名字太土了,既然世上有名刀『三日月』,那就有名弓『三月日』﹗」陳小炎好像為自己的兵器改了個好名字。

        「好﹗好名字﹗『三月日』。」楊蝶對於陳小炎的想像力與創意拍案叫絕。

        歡興的氣氛已籠罩二人。

        忽然,一陣吵鬧聲傳來﹕「是誰放的箭﹖竟敢在老子面前耍些小玩意,哼﹗以死一敬吧。」

        二人回頭一看,一個彪形大漢上身半裸,手持大刀,正從不遠處走近過來,迅即架起了各自的兵器,已然就緒。

        陳小炎心裡大為激動,初臨地獄的第一次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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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彪形大漢已站在兩人的面前。


永遠高掛在天上的血色妖日正投射著煞光,與他的禿頭相襯成對。


被嗜血所蒙蔽的雙眼,厚實而通紅的臉皮,如同鐵壁的胸膛,粗獷結實的雙臂,橫行霸道的關刀,讓人有種遇見兇神一般的感覺。


這人冷哼一聲,以低沉的聲音說道﹕「不過是兩個小伙子而已,能夠成為我的食物,是你的光榮。」說完,雙手揮動關刀落下。


陳小炎跟楊蝶以本能避過了刀刃,互相對上了個眼神。接著,「三月日」已搭上了光箭,陳小炎擺出拉弓之勢,烈日再度呈現在眼前。


楊蝶則是雙手持槍,向彪形大漢揮舞過去,如逸風般地前進。


彪形大漢大喝一聲,關刀向前來楊蝶當頭劈去。


關刀落下的瞬間,只見楊蝶的身影一陣模糊,已然到了大漢身後。


彪形大漢迴刀一轉,與長槍碰撞起來,蓄勢待發的陳小炎看得一陣緊張。


楊蝶又再使出詭異迅速的步法,身影消失在眾人的眼瞳中。


彪形大漢大吃一驚,立刻東張西望,顯得十分慌張。


忽而在虛空間傳來了呼喊﹕「小炎,讓我見識你的能耐吧﹗」


那是來自楊蝶的聲音,陳小炎應聲瞄準了彪形大漢,右手一縱,光箭激射而去,銳利不可擋。


彪形大漢並不閒人,在箭矢射出之際,同時揮舞關刀,把攻擊瓦解了。


不過,彪形大漢卻輕敵了,熊熊大火在箭矢被粉碎之時爆發,一時不慎防避,被炸出數米外。


上身被燒焦了的大漢突然停止了攻勢,似是對「三月日」的威力有所忌憚。


陳小炎瞬間猜透了彪形大漢的心理,旋即又再搭箭扣弦,直指目標。


這動作立刻刺激到彪形大漢的神經,使他握著關刀的雙臂青筋暴現,手心冒汁,身體更不尋常地震抖起來。


看著這傢伙的動作真是大快人心,陳小炎急不及待地放出全力的一箭。


流星般的箭矢破空而去,彪形大漢慌張起來,亂刀揮舞,欲要擋下此箭。


熊熊大火又再爆發開來,血紅的泥土也被燒焦,灰煙隨之冒起,只見彪形大漢呆站原地,與爆發點相距甚遠。


世上哪會有百發百中的一回事﹖更何況陳小炎只是依靠諸直覺來戰鬥呢﹖


在失望的同時,對方因此行而信心大振,全力衝刺往陳小炎斬來,關刀更發出了泛泛紅光。


面對著千斤般的關刀,「三月日」的弓刃根本無法招架,陳小炎並沒有近戰的能力,只好不斷閃躲。


無法拉弓的陳小炎完全處於劣勢。


眼見關刀的揮舞愈來愈快,每次愈是笈笈可危。


一刀又揮來,陳小炎再度閃躲,刀刃緊貼著臉龐掠過,鮮血與寒意隨之而去,一條血痕就此劃下。


陳小炎現在根本管不得這麼多,因為一刀又來了,這次來勢洶洶,眼見已無法躲避……


這時,一個熟識的身影又再映入眼簾,楊蝶手持長槍止住了攻擊。


楊蝶的目光注視在槍桿上,關刀並沒在留下任何痕跡,旋即冷笑說道﹕「真不夠看啊﹗」


此刻,周圍都變得暗淡下來,光芒四射的紫紅色從槍頭擴散,遍佈四周,讓人產生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畏懼。


「紫血槍法,薔薇綻放﹗」八字之音清楚地傳到陳小炎耳中,滿是殘暴的語氣。


一息峙間,一朵妖冶的血花從大漢胸口爆出,恐懼的臉孔已被掩蓋,只留下被洞穿的軀體。


陳小炎第一次見識到楊蝶的實力,跟自己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讓人在剎那間死去的能耐。


他收起了手上的「三月日」,向楊蝶走近。


這時的楊蝶已收回了兇器,但遺留下絲絲殺氣,他正看著這份「美食」。


明白在地獄生存之道的陳小炎已準備好接受這種生活,靜靜等待「分配」。


楊蝶俯身而下,說道﹕「在這裡,『弱肉強食』是真理,你不能永遠待在我身邊,因為……唔……總有一日我們會各散東西的。」說著,楊蝶雙手如爪,把生肉撕裂,細味鮮血,品嚐肥美的肉食。


陳小炎感到楊蝶的話中有所隱瞞,好像有種分開的必要般,對於初來者的自己來說,楊蝶是唯一的同伴……


「唉﹗算了。」陳小炎搖搖頭,接著依樣葫蘆,細味鮮血,品嚐肥美的肉食。


鮮血,讓人有一種回歸本性的感覺,人的本能就是覓食,鮮血才是最可口的飲料。


生肉,沒有生火的意欲,只有滿足飢餓的意欲,並非為了味道而吃,卻為了生存而吃。


在地獄中,根本沒有睡意的一回事,是時侯再去覓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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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火焰正在燃燒著暗紅色的大地,痛苦的慘叫之聲從中發出,是弱者的垂死掙扎。

        幾秒之間,這裡只剩下焦黑的屍體,在地獄中,這是上等的肉食,比生肉更能滿足飢餓。

        如同野人般的進食,更能顯出生存的慾望。

        進食過後,楊蝶罕見地舉起大拇指對著陳小炎,說道﹕「你的實力進步神速,已經有覓食求存的能力了。」

        「楊大哥,你誇獎了,都是因為你教導有方而已。」陳小炎從認識楊蝶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是卻感到楊蝶愈來愈深不可測,表面猙獰的樣子背後是更可怕的深淵,自己也不知不覺間謙卑起來。

        「但是當你沒有了我會怎麼辦﹖唔……假設。」最近,楊蝶的語氣愈來愈支支吾吾,總是給人一種十分不自然的感覺。

        陳小炎對於楊蝶的語氣早就非常敏感了,每次的話題已趨向了他不希望出現的問題,但這又是無可奈何,自己根本沒有反對的理由,說得太多只會把自己變得懦弱。

        他並沒有遲疑,爽快地回答道﹕「我已經有生存的強烈意願,任何人也沒法抹殺的。」說話的同時,他的雙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

        「嗯,那麼我也……沒甚麼,我只是想你知道一點而已。這個地獄是永無止境的廣闊,有些人失散了,即使有無限的時間,也無法重聚,尋找一個人是很艱難的。」楊蝶好像又帶出了另一個意思,好像有些事是不得不作。

        陳小炎不語,只是點頭以答。

        「不過地獄是存在著真正的弱者,就好比當日的你。」楊蝶口裡總是掛著「弱肉強食」,但是現在又提及弱者,真是讓人心生矛盾。

        「我﹖」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當然感到驚訝,而且習以為常地用左手食指指向自己。

        「對﹗好像你這些為了一個情字而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你是一個真正的弱者,你的心是純真的。」難道太陽真的從西邊昇起了嗎﹖雖然地獄沒有黑夜,但這句俗語還是能夠理解的。

        「那麼弱者又如何﹖」陳小炎已搞不懂楊蝶的心思了,來到地獄之後,只是殺與吃,腦袋裡裝著的唯有戰鬥,思緒早就不靈通了。

        「沒有甚麼,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在將來像我一樣,教導弱者,幫助他們,就仿似這段時間。」楊蝶說話的眼神表示了絕無戲言,全皆認真之言。

        「唔……嗯﹗我大概明白了,但是為甚麼﹖」陳小炎第一次開口質問道。

        「為哪些甚麼﹖」楊蝶愣住了一會兒,方才把話說出口。

        「為甚麼你當初要接納我﹖為甚麼當初你要教導我﹖為甚麼『弱肉強食』﹖」三個「為甚麼」衝口而出,仿佛就是被封在盒子已久的鬱悶。

        聽著陳小炎的問題,楊蝶不由得發呆起來,更喃喃自語﹕「為甚麼﹖『弱肉強食』……因為……因為……」

        楊蝶進入了苦思當中,心裡總是有話說不出。

        忽然陳小炎的雙耳都豎起了,傾聽四方之聲——

        微弱的沙沙聲傳入耳中,經驗告訴了他是腳步前行踏土之聲,隨即戒備起來,可是楊蝶看似沒有察覺得到一般,仍然被困在苦思的大海中。

        不過以陳小炎的經驗來說,過去到現在都是一些「雜碎」,算不上甚麼,這次絕不是例外。

        他的左手早就握住了「三月日」,一息之間扣弦拉弓,一枝火紅色的光箭呈現在弓中,雖失去了當初的氣勢,但換來了內歛的實力。

        眼前的地平線上,一個正向著這邊前來,身上流著非凡的氣息,絕非陳小炎心中的「雜碎」。

        回望身後的楊蝶,他沒有絲毫的戒備,從沒有脫離過沉思。

        陳小炎這次不由得一陣深呼吸,心道﹕「或許這次非得單人上陣不可,哼﹗我要生存的話,沒有人能夠阻上我的。」

        接下來的時刻,這裡即將會上演一場惡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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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陳小炎手握「三月日」,弓指眼前之敵,嚴備以待。

        前來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並沒有滿身肌肉的強壯,但從步法和氣息上看得出,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他每走前一步,陳小炎的雙手便握緊愈緊。

        這邊廂,陳小炎心慌緊張,那邊廂,中年男人卻是大搖大擺地前來。

        看著這男人不怕自己的箭矢而前來,陳小炎的信心與膽量已被大打折扣,如同成為了對方眼中的螻蟻般。

        忽然,這位被震抖之弓所瞄準著的男人停住了腳步,朗聲叫道﹕「我名字是華風,就讓你們死前知道殺死你們的人,不過在永火中的你們不會有時間去思考了。」

        話音一落,一把鋒利而閃耀著的長劍出現在華風手中,一瞬間把身法提升到極致,向陳小炎襲來。

        陳小炎因為那句說話,生存的鬥志又再湧起,側身一跳,避過了來去如風的利劍,然後轉身放箭一射,光矢一剎那激射而去,空氣間殘留著被燃燒過的味道。

        光矢觸碰到地面而爆發起狂舞之熾炎,顯然對方也避開了自己的攻擊。

        接著陳小炎不作他事,又再拉弓扣弦,準備好下一次的攻擊。

        華風卻是邊走邊喃喃道﹕「真是個不錯的材料,可惜啊﹗」

        他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劃出數道劍氣,朝著陳小炎攻擊而去。

        面對著這幾道劍氣,陳小炎感到心力交瘁,每一箭幾乎只能抵消一道劍氣,可見那劍氣的程度以及華風的實力,實在是隨意的攻擊。

        陳小炎還看見華風臉上戲虐的笑容。

        「我才不會這麼差勁,我要生存﹗」陳小炎激發起更強的鬥志,在「三月日」上扣起久違的烈日。

        一矢射出,爆發起驚人的力量與速度,強大的劍氣被摧如枯枝,直接被點燃起來,成為了屬於一顆流星的尾巴。

        在每一次遇上了死亡的預警,陳小炎總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同時實力能以提升起來。

        華風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但下一秒又回復笑意,再度把身法提升到極致,躲開了熾熱的炎矢。

        「這小子真是有趣啊﹗」華風對於陳小炎的能耐好像起了一點興趣,繼而發起下一波攻勢。

        「劍影風﹗」三字從華風口中衝出,他快速揮動手中長劍,那種讓人無法想像的速度使動作全都化為了殘影。

        很快,但又很慢。

        似快似慢的劍影使人眼前昏花不清,無法讓視線穩定下來,陳小炎也不得不合上雙眼。

        現在的陳小炎不能睜開雙眼,睜開反而會影響到身體的平衡,可是在一片漆黑之下也不可能戰鬥。

        陳小炎無可奈何,只好提弓拉箭扣弦,向著未知的環境戒備著。

        這時,華風冷哼一聲,劍影之間飛出數道劍氣,以體積而言,明顯比剛才的濃縮成一半,強度就不得而知。

        失去戰鬥視覺的陳小炎對於攻勢根本全然不知,就如木頭人一般,只有挨打的份兒。

        忽然,鋒利而強橫的感覺撞上了「三月日」,光矢只是抵消了一半的力量,「三月日」受到了劍氣直接碰撞,劇烈地震動起來,陳小炎左手虎口迸裂,作用力把他撞飛到十米以外。

        陳小炎已沒有時間去思考了,心知此乃攻勢而非攻擊,碰地的同時翻滾起來,其他的劍氣剛好擦身而過。

        生死邊緣又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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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10# 的帖子

真是太感激了
居然這麼榮幸有你這位讀者
慢著(以前的作品……呃……看了會吐血的
(苦笑~
總言之,真是是萬分感謝
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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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這一刻,一個小片段在陳小炎的腦海中掠過——

        「其實你一直以來都沒有遇過真正的敵人,所以你現在擁有的都算不上是真正的戰鬥經驗,真讓人擔心啊﹗」在路上,楊蝶對陳小炎總會有百般擔憂。

        「可是我十分相信自己的意志。」陳小炎生存的意志可說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不錯,這點我不會否定,只不過單憑意志與精神是不夠的。」重點又來了。

        「我說過,在地獄中,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只是靈魂,又稱意識形態,當意志與精神愈深厚的時侯,這個形態的能力就會愈強,無論反應、力量、速度皆是。」

        「這不是很好嗎﹖意志與精神就是力量,只要不斷提升就可以踏上顛峰。」對於陳小炎來說,力量是他最逼切需要的。

        楊蝶聽完這番說話,冷哼一聲,淡然道﹕「你倒說得容易,可是我剛才就說過,那是不夠的。」

        他先清了喉嚨,接著說道﹕「除了本身的素質,運用也是要有技巧的。」

        「技巧,其實精神力跟我們常看的小說裡的內力大同小異,以其層次解說,運用技巧分別有四個層次,是為抑壓、聚散、蓄力和混元。前三者皆為簡易層次,後者是萬中無一能達之的層次。」

        「不過這些都只是簡略的說法而已,真正的技巧必需要由自己鍛煉出來的。」

        「你要記著,只要學會前三層次的技巧,在地獄中保命求存並非難事,但如果你還要得到力量的話,千萬不要讓精神與意志走火入魔,我不希望看見行屍走肉。」

        抑壓,就是把自己的消費量下降,提升力量的耐久,讓時間不成問題。

        聚散,就是爆發與分散,攻守兼備,集中使其尖銳鋒利,削鐵如泥,均散使其涉及廣域,羅雀有餘。

        蓄力,就是超越本身的極限,爆發出一次性的數倍力量,較前兩者困難掌握。

        混元,把自己的一切都掌握自如,可以幻化各種的力量,要柔得柔,要剛得剛,亦掌剛柔,身心混成一體,一切皆盡隨心所欲,屬最高的層次,非常人能達的境界,遇混元者皆成骸也。

        「前三個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定義,但混元是地獄中一直流傳著的說法。」陳小炎雖看不見楊蝶的表情,但相信楊蝶是為了他而著想。

        「一直流傳著,地獄無限大,見人殺人,哪可能有傳說這一回事﹖」陳小炎聽說過楊蝶介紹這個地獄,對於傳說這一回事甚是驚訝。

        「嗯,地獄的確無限大,但都是有文明的存在。所謂強者為王,強者會招攬一些人,組成了集團,然後建立勢力,自然得到了情報。當你生存得愈久,知道的事就會更多。」看來是陳小炎的腦袋不夠靈活而已。

        「咳……」楊蝶想拉回正題,說道﹕「其實經過一直以來的觀察,你已經掌握到抑壓,踏入了聚散的門檻,只要你的戰意再強一點就可以得到突破,那時對上了較強的人也不用這麼吃力了。」

        「不過,你也要有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楊蝶道。

        「自己的……戰鬥方式﹖」這回事,陳小炎可從來沒有想過。

        「對﹗就像我的紫血槍法那般,隨了技巧之外,也需要運用的方法,開創屬於自己的招式。」

        ……

        屬於自己的招式,雖然過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陳小炎的腦海還是一張被封存著的白紙。

        這一刻……他想通了。

        「屬於我的戰鬥方法,我的招式,我的『不滅日』﹗」這時,他手中的「三月日」開始產生了未知的變化。

        熾熱的火紅色開始變得暗淡起來,失去了剛烈的外表,化成了深藏不露的暗紅色,是不死的顏色。

        他回立身體,重新再拉起弓箭,昔色充滿著激情的烈箭已不復存在,換上的是一支平平無奇的箭,與世俗無異。

        華風看到了這一幕,停下了攻勢,忽然仰天大笑﹕「這就是你的最後掙扎嗎﹖太讓我失望了。」

        他冷哼一聲,重新揮動手中長劍,又再施展出「劍影風」,發出數道劍氣襲來。

        無可置疑,華風的實力是高於陳小炎,但技巧就差天共地了,尤其到了現在。

        陳小炎不發一語,毫不理會眼前的劍氣,他的雙眼早已目空一切。

        「去吧﹗不死鳥﹗」

        一矢既射出,平平無奇的箭矢對上強橫如斯的劍氣,無疑已分高下,但事實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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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14# 的帖子

大師﹗﹖不敢當不敢當(暗﹕2KF的三神月才是大師 哈哈~笑慘了
其實在細節及環境方面的抽寫,感覺上是足夠了,如果多了點反而會減低了流暢感
我試試保持著平衡去改改吧
最後還是要感謝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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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死鳥——鳳凰,傳說中的神鳥,她擁有燃燒著的羽翼,故明思義是不會死亡的,即使化為灰燼也能夠復燃,是不屈不撓的意志象徵。

        這時,一條火舌展現在矢上,捲起了一把狂怒的紅炎,在空中燃燒著,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氣味,不是燒焦的氣味,而是生命的味道,是活著﹗

        紅炎瞬間伸展開去,一雙有兩米長的羽翼在二人眼前展露無遺,雄壯的軀體讓她比一切更要堅強,三條鳳尾在風中飄逸著,表現了優雅的美態,加上頭上那頂鳳冠更是散發著王者獨有的氣息,這就是不死鳥——鳳凰﹗

        陳小炎此刻的雙眸已充滿了熾熱的烈焰,他的精神與意志已跟不死鳥融合為一體,勢如破竹,銳不可擋,好比劃破蒼穹而永不熄滅的慧星一般,他又再突破了自己。

        在鳳凰面前,這幾道劍氣早就被她的神威所摧毀,連觸碰的機會也沒有,這就是貴賤懸殊最有力的證據。

        華風見形勢不妙,臉色劇變,鐵青而繃緊,他的雙臂青筋暴現,原來從容的站姿都改為了一個四平馬步,雙腳抓緊了泥土,雙手緊握劍柄,冷汗直冒浹背,明顯是要施展全力的一擊。

        「劍華影風﹗」

        華風又再揮動起長劍,但可怕的是陳小炎驚人的動態視力居然無法看清揮劍的動作,只能隱若間看到無數的劍影正在重疊起來,相信合而為一的時侯就會施展出前所未有的攻擊。

        此刻,四周的動作都變得緩慢起來,不論是不死鳥或是劍的疊影,每一個細節都不斷地放大開來——

        鳳凰逐漸地接近,那昂首的衝刺是何等的高貴啊﹗

        三十二合十六……十六合八……那些劍影逐一合併在一起,當數量越少,氣氛便越凝重。

        等待就是這般的漫長,或許平日察覺不到,但時光的流逝並非想像中的飛快,而是緊緊貼著的粘糊。

        這種緊張簡真使人神經繃緊,有種按捺不住的感覺,好像稍有不妥便會爆發出來。

        八合四……四合二……當到了這一刻,不死鳥就如死神般向著華風襲來,在這個世界裡,對每一個人而言,生存是已經無法抗拒得到。

        二歸一……劍,停下了。

        狂嚎,猛烈,憤怒,悲鳴……一切都給釋放了。

        一道劍氣在虛空中產生,存在著非比尋常的感覺,本身的速度恰好與不死鳥相反,緩動如不動,向鳳凰迎頭趕上。

        陳小炎不敢鬆懈,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己的生命並非自由的,放棄過一次以後,已經不想重蹈覆轍了,讓自己貫徹生存的信念吧﹗

        不死之鳥,鳳凰﹗

        兩種截然不同的絕招終於相撞了,那道劍氣在鳳凰的神威面前毫不遜色,兩者竟然不相百仲,風火已成均勢。

        劇烈的碰撞與摩擦產生震盪,令四周都一同震抖起來,這已是一場震撼的戰鬥了。

        在地獄裡,每一場的戰鬥就是意志的掙扎,簡單點來說就是用心來戰鬥。

        「我的意志就如焰火般熾熱,天海般高深……不死鳥,振翅高飛吧﹗」陳小炎大喝一聲,鳳凰的羽翼拍動起來,身上的火羽燃燒得更為熾熱,紅炎席捲遍野,巨大的劍氣壓過去了。

        華風不語,他合上了雙眼,一道震動波撞在劍氣之上,使其變得銳利起來,又再把雙方的實力平衡了。

        劍氣的鋒利,鳳凰的威武……是時侯要分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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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鳳凰與劍氣頓時消失,一道狂暴的爆風將二人飛至數米以外。

        勝負已分。

        陳小炎睜開了雙眼,兩手欲要撐地而立,但全身的觸覺已經剩餘不多了,現在的他連挪動四肢都辦不到,更莫說要將整個人撐立,他已經動彈不得了。

        相反,華風雖然同是受傷不輕,但仍有站立與走路的能耐,朝陳小炎這邊一步一步地接近,口中更說著﹕「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居然讓我費盡了全力來擊敗你。說心底話,若果不是我的精神力比你多出少許的話……我就早就死了。」

        現在,華風就站在陳小炎的身前,陳小炎眼內只看見一雙滿是傷痕的腳,那是一個合格強者應有的標記,只聽見華風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大腦則為他組織聲音訊息。

        「哼﹗我承認你的確是我的對手,但是……這裡是地獄,我要生存﹗」說完他僅存的力量都用在長劍上,手起劍落。

        「永別了﹗」陳小炎閉上雙眼,死神快來到了……

        「噹﹗」死神好像忽然被某些聲音驅趕了,痛楚亦不曾出現,但是危險的涼意就在勃子之上,鬼門關仍未離去。

        這時,身旁便傳來了華風驚疑的聲音。

        原來楊蝶的長槍刺在了紅土上,槍桿則擋住了劍鋒。

        華風更是心驚,他根本看不見楊蝶的動作,那快得如同瞬移一般,那根本就超越了靈體的極限……是混元﹗

        他側目而視,他的眼神裡盡是驚駭,喃喃道﹕「中國人,削臉,左刀疤,古槍魄刃……難道是……紫血……紫血之蝶……」

        「蝶」字的尾音還沒說出,華風已發出了悶哼聲,腦袋直接被楊蝶轟爆了。

        仍伏在地上的陳小炎只能依稀聽見楊蝶冷冷地說道﹕「你說得太多了。」話音一落,楊蝶的手腕猛地一轉,槍刃一反,直指向脊椎而落,將無頭屍體切成兩半。

        聽到屍體落地的聲音,陳小炎的精神狀態漸漸變得迷糊起來……一絲絲的生命力正在流逝……但如何才能休息﹖

        這時的他忽然感到後腦一聲疼痛,接著便暈死過去。

        當醒來的時侯又重見那四周的鮮紅遍野,眨眨雙眼便站起身子,不過欲搖欲晃地又半跪了在地上,真不知到底昏過去多久,連身體也不能控制自如……

        他環看四方……這裡好像少了一個人,楊蝶﹗

        楊蝶……陳小炎一邊抓住頭皮,一邊努力地回想起那些畫面……希望可以從中得到線索,可是他根本甚麼都無法得知,此刻只是鐵定了一個事實——楊蝶離開了。

        楊蝶,一個凜然的男人,是一個很善良的導師,而且好於幫助弱者,常常不言不語,但相信他的心內卻是萬般的溫柔……無論如何也好,陳小炎已經認定了,楊蝶就是他的老師,學生是需要跟隨老師的足跡而行,這是必然的。

        陳小炎閉起雙眼,深呼吸一口氣,重新站起來,雙眼已然炯炯有神,那條地平線的盡頭將會是終點,目標就在那裡。

        地獄……將會由我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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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水泥與鋼鐵的叢林當中,無數的大街小巷都堆滿了屍體,或許一般人並不察覺得到,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呯﹗」一聲來自遠處的槍響,子彈伴隨著破空的旋律穿過頭顱,強大的爆發力讓結構崩潰,頭骨粉碎飛脫,腦袋破碎四溢,鮮血與腦漿混在一起,飛濺到行人的身上。

        驚愕的數秒過後,瘋狂的尖叫聲由快要撕裂的聲帶發出,他們的主人皆盡呼天搶地,精神被這可怖的血肉模糊所摧毀,再也無法復原。

        在叢林的最高處,一個二十八歲左右的成年男子放下了狙擊槍,滿身緊繃結實的肌肉映照著刺眼無比的陽光,這男子臉上戴著一副粗糙的太陽黑鏡,正在拆解兇器,準備離開這個平台。

        忽然,天台的鐵門被撞開,走來了幾個看似小混混的青年男子,其中更押著一名成年女子。

        背向太陽的成年男子停住了腳步,愣在原地,眼鏡之內的神色盡是愕然與憤怒。

        這時,一個身穿休閒服的男人從小混混之間走了出來,看來是黑道中人,只聽見他淡然說道﹕「天,嫂子就在我們手上,我要知道你的選擇,別讓我難做。」說著,他舉手打了一個響指,其中一個小混混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槍頭直指成年女子的太陽穴。

        這女子早已是汗流浹背,面容憔悴,眼眸內盡是絕望,她只能在眼角釋出淚水。

        這個被稱為「天」的男人不再作出任何動作,只是冷冷道﹕「我怎麼也不會為你們這種人去接單的,放開我妻子﹗」在這話當中帶著了不少的殺意。

        這話傳到對方的耳中時卻惹來幾聲冷笑與冷言﹕「天,我早就說了,別讓我難做,你並不是唯一有幸收到我們聘請的殺手,相信老大也不會介意少一個,但你拒絕的話就是不給我們老大面子。」

        這位殺手這次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慢慢伸進懷裡,這動作頓時讓各人都拔出手槍齊指向他。

        只見這位領隊舉起了手,掌心面向對方,示意著冷靜,接著說道﹕「沒有談判的餘地嗎﹖那就……」話還沒有說完,「天」便取出了一把銀色手槍出來,一槍把其中一名小混混擊斃,下一秒又指向押著自己妻子的那名。

        黑道間雖有槍火的洗禮,可是這般的瞬殺卻是從未看見的,這些小混混也不過是烏合之眾,隨即放下手上的槍械,其中更有人被嚇得屁滾尿流。

        不過,眼前這位領隊卻是臉不改容,冷哼一聲說道﹕「你想嚇唬我嗎﹖哈哈,真是可惜啊﹗」說完,鐵門旁的通道又走來幾人,這次卻不同於小混混,他們的動作明顯較為穩重,步伐亦相當一致,根據「天」的經驗能夠肯定他們的手槍絕不是一般貨色。

        「天」見此也不由得咬緊了牙關,突然大聲叫道﹕「我要你先放開我妻子,不然我死了也沒所謂。」說著他的手槍也轉而指向自已的太陽穴上,顯得他愛妻心切。

        「別想著命令我﹗我都說了你的價值不是唯一的……」他也沒說得太多,立刻又打上一個響指,接著就是一聲槍響……

        「不﹗」這裡一切都映入眼簾——

        一個他所守護著的,一個弱小的生命,在這裡緩緩倒下……畢生的最愛……

        「天」整個人都繃緊了,他的身體也開始搖晃起來,握著手槍的右手更是不停地震抖。

        「處理掉他吧。」所有人都持槍對準了「天」。

        「哈哈……」「天」忽然一陣狂笑,又冷冷地說道﹕「我林天的生死那容許你們掌控的﹖」

        又一聲的槍響……終於可以離開這世界了。

        就在這時,陳小炎的身邊忽然出現了動靜,一個二十八歲左右的成年男子從紅土中浮現出來。

        看見這個男子的醒來,聽見他的疑問﹕「這裡是甚麼地方﹖我不是死了的嗎﹖」

        陳小笑臉上卻是一張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只是說上了一句話﹕「歡迎來到地獄,我是陳小炎。」

        這個男子緩緩的站起身,雖未知這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但是卻先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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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林天,這裡是死後的世界——地獄。」陳小炎一臉漠然的說萫,如同當初楊蝶的教導一樣,他就是這般依樣畫葫蘆去教導林天,他感到有一種很特別的心情,好像遇到了另一個自己那樣,同樣為了「愛情」二字而來這個世界的人——林天。

        林天生前身為一個職業殺手,對於強者有一種獨特的觸覺,在他第一次遇上陳小炎的時侯就已經感到陳小炎身上的氣息,熾熱得好比炎日的堅強……不﹗與其說是堅強,不如說是雄心壯志,雖說有點可笑,但的而且確就是事實。

        以林天與生俱來的天賦,他很快便熟習了在地獄的生存方式,那速度簡直讓陳小炎感到莫名奇妙而且不可思議,不過每個都是在某方面較為突出的,就好比陳小炎的爆發力,那是在突然的剎那中釋放出來,並不能使用自如;只是林天倒在適應力方面略為優勝。當然,陳小炎的進步神速也是令楊蝶摸不著頭腦。

        眼看著林天的模樣,陳小炎就想起了那時侯,到了現在都不知過去了多久,在地獄裡尋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而且……自己失去了大半的力量。

        當他再度戰鬥的時侯才發現,自己的精神意志因為枯竭而萎縮起來,本來的實力只剩下了兩、三成,雖說如此,但總比最初的他要好,只是與一般對手打起上來較為吃力而已,基本上的生活還是過得去的。

        如今,林天成為了他的夥伴,對於平常的覓食已無任何問題,可是一但遇上強敵就不敢肯定能夠全身而退,就如當初的華風,以現在的個人實力再加上林天的配合,也許可以獲勝,但至少也是險勝,甚至同歸於盡。

        陳小炎在不久之前也訂立了暫時的目標,那一定要變強,變得更強,只要成為地獄中的強者,那尋找一個人就絕對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在眼前的時日裡,他只需要活下去和變強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再想太多了。

        而林天……或許對他而言也是活著,直到與愛妻再度重逢那一刻,他堅信既然有地獄,也會有天國,只要仍然生存著就會重聚。

        現在林天的手上,只有著一把狙擊槍,有著流光表面,長達一米的淡黑色槍身,幼小而瘦弱的槍管,奇怪的是這把槍沒有扳機,也沒有彈夾,更沒有準星鏡,一把難以形容的「魄刃」,看似玩笑,但卻能在無聲無息間殺人,他給這把專屬武器取了個名字——「夜鴉」。

        一道火光劃破長空,直到砍刀之刃為止,星星火花從中爆發,爆風把一個中年男子吹飛,不過在兩米處又重新站穩了腳步,大聲一吼,拔腿就提刀向陳小炎斬去。

        雖然陳小炎的力量大不如此,可是反應卻仍舊敏捷,手腕猛地一轉,弓刃直接把砍刀勾住了,陳小炎用力抽身踢腿,攻擊接二連三地轟在中年男子小腹上上,弓刃一釋放砍刀就直指頭顱劃去,同時準備好弦上之箭。

        這個中年男人心知吃香了,他想也不想,立刻拉遠距離,重新盤算戰鬥起來砍刀轉移擋在身前,而且不斷作出回避的步法。

        不過都是徒勞而已,陳小炎一穩弓步便向地面發射箭矢,頓時又引起一陣爆炸,將中年男子吹飛到半空中,但他並沒有再搭箭攻擊的打算了,因為……

        半空中的中年男子,那腦袋忽然多了一個小孔,一朵血花連同腦漿一起綻放,開得艷麗無比。

        在百多米的遠處,林天手持著「夜鴉」,擺出狙擊的姿勢,完美地獵殺了目標,事後更做出了一個點頭的慣性動作,方才張開雙眼……他狙擊的時侯,是閉著雙眼的。

        陳小炎並沒有把思考放在林天身上,因為他認定了林天是夥伴,而這個片段不過是回憶而已。

        充飢過後的陳小炎總是喜歡談話,特別是跟林天熟絡以後——現在。

        在這地獄裡,唯一可以辨別時間的方法就是天上血日的顏色,每次由鮮紅轉為暗紅需要十五日,由暗紅恢復至鮮紅也只需要十五日,整個過程相等於人間所謂一個月的時間。

        此刻抬頭仰天,血日又完全轉為鮮紅色了,陳小炎一聲嘆息,說道﹕「距離那時差不多有三個月了。林天,其實你為了甚麼而選擇成為一個殺手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作為一個職業殺手的處境才是。」

        每次面對陳小炎的刁鑽問題,林天依然樂於回答﹕「因為想找到保護一個人的方法……」

        這個回答頓時讓陳小炎愣住了,這個答案怎麼說也是充滿著誤端。

        林天的觀察力本來就很高,望見陳小炎大惑不解的眼神,方才知道自己的話有不當之處,連忙答道﹕「呃……其實是這樣的,我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白領而已,打工、約會、結婚……這都是我覺得一個人必然的幸福,只要我努力工作,我就能給她幸福。」

        此時的林天話中帶有著感慨地說道﹕「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我們結婚不久之後,就遇上了挫折,本來深夜的散步是滿有浪漫的,但卻成為了我的陰影,我總是有總無力感伴隨在身上,所以為了學會保護妻子,我選擇了成為殺手……怎知卻是弄巧成拙。」

        對話就到此為止,陳小炎看見林天的表情盡是唏噓,他的臉頰不停磨擦上臂,他仿佛不敢面對過去,或許真的犯下了彌天大罪了,他只能詛咒自己,狠罵自己。

        一滴罕有的男兒淚在陳小炎臉龐掠過而去……

        同是為了一個「情」字的男人,陳小炎亦大為感觸,但他的情況卻是截然相反,自已當初選撢了逃避,其實根本不值得可憐,而且可惡……

        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陳小炎與林天的關係已是戰友了,同時陳小炎的實力也恢復到原來的七成,加上不斷進步的林天,地獄的血路就讓他們打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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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地獄裡,單是為了解決飢餓是不行的,只有殺掉更多的威脅才能活下去,不是同伴就是敵人,要麼生存,要麼死亡,這是地獄的法則,除非擁有絕對的力量,否則也無法打破這規則。

        那陳小炎跟林天更是不用說了,在地獄的金字塔裡面,他們還只是最弱的底層,同於強者而言,螻蟻而已。

        不過,在金字塔理論中,越是接近底層,那數量越是龐大,實力相近之間能夠單打獨鬥,決一雌雄的話,這已經是無法想像的幸運了。

        然而,弱者總是會聚在一起去追求強大,當與男一個團隊遇上的時侯只會引起亂戰,對於每一個人來說,生存是自私的,地獄就好像一個血色牢籠,把所有人都困住了,生存就如進行一場困獸鬥一般。

        不變的紅土紅天之下,陳小炎與林天正向著未知的方向進發,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法子去得知目標,只夠繼續前進,仿佛漫無目的一般。

        就在地平線的遠方,一觶密集的腳步聲引來了二人的注意,側耳傾聽,這是一些熱鬧的腳步聲……

        陳小炎跟林天迅即起了雞皮疙瘩,心裡卻是一陣驚怕,這從未遇上的人群,難道就是楊蝶曾經說過的——強者的團隊嗎﹖

        他們真的無法想像那是甚麼的程度,至少可能會是超過十個以上的自己吧。現在他們的心情就只能以提心吊膽來形容,真不知應該面對,還是逃避。

        陳小炎深呼吸一口氣,開始了思索起來﹕「我必需生存下去,我要找到他,我要跟隨老師,但是……假若我死了,那一切都會結束,那麼一切的希望與目標都會化為烏有,剩下的只是絕望……就像是那時的我一樣。」

        他深呼吸第二口氣,思路被重新調整過來﹕「可是,即使這次避過了,也會有下一次,誰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地獄的人口到底有多少﹖而且繁殖生育也並非不可能,那些機率根本是無法計算得到的。力量……要麼生存,要麼死亡,只有不斷地變強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現在我的眼前就有著這機會……我怎能夠錯過﹖」

        這時,他的手中已握緊了「三月日」,冷冷地說道﹕「林天,戰鬥吧﹗你就在遠處狙擊,我可以進行近戰的。」

        林天點點頭,接著就完全進入一個職業殺手應有的狀態,一切的殺氣都收藏起來,心要如冰一樣清冷,把自己當成了虛無……

        陳小炎則是右手握弓,左手卻是拿起一枚箭矢,忽然伸展開去,成了兩米長的巨箭,難道他真的想拿來當近戰武器嗎﹖別瘋了吧。

        他開始施展起自己的步法,以一種詭異的動作去接近這個團隊,在不同的地方之間不斷挪動身體,以敏捷加上速度形成無法觸摸的路徑,這步法名叫「浮行瞬步」。

        雖然這種步法的確可以把自己的行蹤不易被發現,但是使用起來卻非常吃力,對於體力方面的消耗也不少,看來還是沒辦法長時間使用。

        不過,現在用上來也不消幾分鐘便到達這個團隊的附近,陳小炎一邊走動,一邊不忙尋找他們的視聽死角,盡量找到位置混進去人群之間。

        「浮行瞬步」果真名不虛傳,每一步之間的殘影都浮散在虛空之中,移動中的陳小炎在每一個瞬間都不見了身影,緩步前進中的團隊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同時證明了這根本不是其麼強者的團隊,但也不一定弱……

        才不過十多秒,陳小炎已不知不覺間混進了團隊之中,這個團隊毫無警覺性可言,連一個手持「魄刃」的人混進當中也不察覺到,乍看來他們二十多人,身上流露著的氣息凌亂不堪,而陳小炎只得出了一個結論——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殺﹗

        所謂坐言起來,他手中的巨箭就直接貫穿身前二人,突然往後一蹤,「三月日」的箭矢特殊能力——爆破發動,灼熱的火光為亂戰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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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弱化=.=即是怎麼樣﹖
我不太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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