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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認為下面有什麼?
一個盲眼老人騎著盲驢子,靜靜地走到世界盡頭的邊緣。世界邊緣是一塊崖板,遠方有一條吵鬧的瀑布,瀑布的下方是一片白雲,至於雲下面是什麼,沒嘛人知道。
盲眼老人知道並懂得這個地方,它朝太陽方向望,然後問它,「下面有什麼?」
太陽回答他,「下面沒有陽光。」
到了夜晚,老人問月亮「下面有什麼?」
月亮回答他,「下面沒有黑夜。」
他感到不滿,於是問瀑布同一個問題。
瀑布回答他,「朋友,下面沒有陸地。」
他似乎仍然不感滿足,他得不到想要的答覆,所以他問踏著的那塊石崖。
邊緣的崖板回答他,「那兒沒有騎著驢子的人。」
老人雖然不喜歡這個答覆,但開始感到好奇了,於是他再問,「那麼下面有什麼?」
崖板回答他,「那兒也沒有好奇的人。」
老人再次追問,但雲打斷了他的問題。
雲問,「你覺得下面『應該有』什麼?」
老人想了一陣子,「下面可能有一張舒服床,一個會在床邊輕輕叫喚我的女人,一隻總是肚餓的驢子,和一個盲眼的老人。」
雲答他,「下面沒有你想要的東西。那兒只有黑暗,因為我擋著了光。那兒只有光明,因為我趕走了黑夜。那兒既沒有水也沒有陸地,因為水用來造就我,陸地用來養育我。」
老人生氣了,「你憑什麼認為下面什麼都沒有?下面應該是有什麼的!」
雲答,「你的眼睛看不見、耳朵老得聽不清、鼻子太遠嗅不著,你憑什麼說下面會有些什麼沒些什麼?」
老人氣炸了,於是跟驢子一起跳進邊緣,穿過了白雲。但是他什麼都看不見。
因為他是個盲子。